正文 第3章 訪問記(1 / 2)

問:你在新聞傳播學研究方麵成果很多,能談談為什麼熱愛這項研究嗎?

答:就我個人的興趣和特長而言,我喜愛的是地理和曆史,特別是人文、自然方麵的地理和曆史,我並不喜歡做新聞工作,也不喜歡研究新聞傳播學。但是“文革”時期的命運安排,使我從1970年起與新聞工作,隨後又與新聞學研究結緣。當時被調去做專業報道工作和被選上讀大學的新聞專業,是一種莫大的幸運,哪還能進行選擇啊。我所以能夠把工作做好,就是有一種習慣,既然做了某項工作,就要盡己所能,做好這項工作,如此而已。

由於個人的興趣,我寫過一些史地方麵的遊記、隨筆之類,數量有近百篇。但是最近幾年越來越忙,實在沒時間寫了。由於今年發生“非典”,我有時間了,趁機寫了幾篇,其中一篇較大的《走馬觀花十三陵》發表在剛出版的《地圖》雜誌第5期,有1萬字。

問:從你發表的學術文章看,你在新聞傳播學各個方麵都很在行,你怎麼達到這樣的境界的?

答:我涉獵的方麵確實廣泛一些,但在許多領域其實隻了解個皮毛。我隻在三個方麵能夠說有一定的基礎,心中有數,即新聞理論,特別在馬克思主義新聞傳播思想研究方麵、輿論學、世界新聞史,其他方麵不敢說研究有多麼深入。所以涉獵的方麵較多,與新聞學期刊對稿件的需求有關,也與新聞理論研究本身得不斷地解釋現實問題有關。

我最初研究的是馬克思主義新聞傳播思想,這項工作開始於1978年,其代表作有兩本書,即《精神交往論》(1993年)和《馬克思主義新聞思想概論》(2003年)。由於這項研究必然要涉及許多世界新聞史的史實,於是漸漸地開始涉獵世界新聞傳播史,1988年出版了《世界新聞史綱》,後來再進一步,於2002年出版了較係統的《世界新聞傳播史》一書。20世紀90年代初北京成人高考係統開設輿論學的課程,我的同事孟小平(他不幸於去年在加拿大因車禍逝世)出版了一本輿論學的書,邀請我和其他人加盟,於是我又開始研究起輿論學,後來承擔了一項與此相關的社科基金課題,於1999年出版了《輿論學》一書,在這方麵成了專家。

由於1989-1991年搞清查運動,什麼正經的研究也無法做,於是我參加了多部綜合性詞典的編寫工作,擔任其中新聞學部分的編委或分科主編,我本人先後寫了近2000條新聞傳播方麵的詞條(包括新聞界人物)。這迫使我必須翻閱新聞傳播學各個領域的材料,知道了各個領域的深淺,並有了自己的看法。因為動手寫過,留下了印象,至少遇到問題知道到哪裏去找。

我的新聞傳播學專業知識是在這種特殊的情況下豐富起來的。

問:你認為新聞傳播學科的建設應注意哪些問題?

答:我國的新聞學有兩個傳統,一個是以1896年梁啟超的《論報館有益於國事》為起點的政治新聞學傳統,一個是以1918年北京大學新聞學研究會為起點的學術新聞學傳統。由於曆史的原因,政治新聞學後來成為主要的傳統。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以來,學術新聞學的傳統開始得到發揚。基於國情,政治仍然對新聞學有決定性的影響,但學術研究的氛圍也在得到加強。傳播學自1978年引入後,從政治角度對它的批判不斷,現在得到了承認,成為與新聞學並列的學科。

與其他學科相比,新聞工作由於與政治的關係較為密切,所以新聞學和傳播學也被賦予了較強的政治色彩。但是,既然承認新聞傳播學是一門學科,那麼就應有學科自身的話語體係,不能用政治概念,甚至一些比喻替代學術研究。由於新聞傳播學背後有一個龐大的從業者群體,於是許多從業者將自己的經驗總結也視為“新聞學術”,這是影響新聞傳播學走向真正學科的另一個很大的觀念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