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古塔裏的小矮人(1 / 2)

小鎮一片死靜,仿佛這裏已經沒有了生命。死,就是死,沙漠裏隻有死才是人的解脫。狼群和野人的攻擊已經過去,小鎮是平靜的,隻是不知道這種平靜能維持多長的時間。

黃昏的時候,小鎮的大街上也沒有一個人行走,都在夢裏,夢裏雖然也有恐懼,但至少醒過以後就什麼都忘記了。真的,誰永遠記得夢的東西?那是虛幻的。都累了,折騰了一夜,每個人的精神都不振。

張敖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沙漠的黃昏是最美的,好象就在日落的盡頭,就在天邊,又好象在深淵,一邁步就可以掉下去。想發財的人一定要來沙漠的,在黃昏的這段時間,可以自由的在沙漠裏揀金子,不是真的,但卻會令你的內心感到滿足。張敖爬了起來,他倒不是想去揀什麼金子,而是他實在的睡不著了。昨晚他就沒有睡好,心裏一直的想著一件事情。是什麼,他自己也說不上來,好象就是一種精神,一種思想。他一下長大了,媽的,長大就會有煩惱,長大就應該考慮的多了嗎?他可不想如此。可他確實是長大了,根本沒法去改變的。或許是偶然的一下,他的腦子裏忽然的多出許多的東西來,這些東西以前也在他的腦子裏,隻是還不怎麼成熟。一下就成熟了?靠,真他媽的麻煩。

他的心理像是貓抓一樣的不好受,這時多想有個聖人跟自己聊聊就好了,也許別人的一句話,就勝過自己讀十年的書,就是如此。一輩子想不明白的事,聖人的一句話就可以解釋的很明白。聖人在那裏?媽的,這裏都是些飯桶,那裏來的聖人?看是沒有希望了,就讓自己的這個疙瘩藏在心裏吧,也許有一天會想透徹的。我就是聖人,媽的,老子什麼難題都能解決的,用不著別人。張敖心裏想。他的想法是高傲的。管他呢,想什麼都不犯法的,誰能管的了?

他們住在法官的家裏,這是法官為了感激他們做出的選擇。法官是不喜歡有人打攪自己的生活的。他一個人習慣了,人多的生活他是厭惡的。不管小鎮有什麼重大的活動他都是不參加的,除非是他分內的事。法官家的房子不多,院子也小,張敖他們住進來的時候,除了法官自己的臥室,隻剩下一間閑房,好久沒有住過的冷房子。他們六個人怎麼住的下?更何況還有一個女人。可法官堅決不讓人和他去同住的。真他媽的是個吝嗇鬼。

其他人還在夢裏,在夢裏尋找著希望。張敖躺在床上,聽著別人的呼嚕聲,心裏更加的煩亂了。美國科學家在那裏?資料在那裏?他真的想快點的離開著是非之地。這裏充滿了恐懼,再說他已經累了,他的思想累了,而不是心身。很多的事需要他去慢慢的感悟,時間也許很長,可總有一天他會搞明白的。

現在他的心是亂的,亂的就像是這沙漠,甚至比沙漠裏的沙子還要亂。算了,想的太多總是非常的痛苦,把什麼都忘記,把沉重的包袱拋棄,或許就好多了。是的,好多了。

法官從他的臥室裏走了出來,就站在夕陽下。他四處的張望著,好象要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他的神情說不出的古怪,看看四周沒什麼人,他慢慢的走出小院,走向街道的盡頭,街道的盡頭就是古塔,穿過一條大街就到了古塔下邊。

這混蛋要幹什麼?張敖起身跟了出去。難道這小子還想把我們監禁起來?媽的,敢,老子先把你放倒。他拿起身邊的機槍,悄悄的跟在了法官的身後。

黃昏,已經是黃昏後,黑暗又來到了沙漠。

古塔裏沒有什麼動靜,一點沒有。張敖聽陳正揚說古塔裏有女人的哭聲,說的像真的似的,可現在什麼都沒有。法官用鑰匙打開門,慢慢的走進了古塔。聽說誰都不可以隨便走進古塔的,沒有牧師的允許,進去的人會被絞死的。法官為什麼可以自由的出入?

古塔有三層,每一層的建築都是不一樣的,從低到高用的是不同的建築風格,第一層是古老的阿拉伯建築,到了第二層,就是歐美風格的建築。第三層跟中國的寺院有點相似。

這裏一片漆黑,法官熟悉的從一層走到了第三層。他來這裏絕對不是一次了。也許這裏藏著他的什麼秘密。

“你來了?”法官進到第三層的時候,黑暗中傳來了一個聲音。法官沒有說什麼,而是把牆角的油燈點燃了,屋子裏一下亮了起來。

“是的,我來了。”法官說。這時才看清楚,在牆角的一邊,有一個非常矮小的人,估計沒有一米高,看上去像一個未成年的孩子,其實他已經四十多歲了。他被鐵鏈盯在那裏,隻能在這屋子裏活動。誰幹的?誰會把一個不起眼的侏儒盯在古塔裏?難道在古塔裏哭泣的人就是這個侏儒?

“都死了嗎?”侏儒問。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法官冷冷的說。

“你應該很清楚的,不是嗎?”侏儒笑著說。

“也許。”法官歎氣說。

“你應該放我出去的。”侏儒忽然說。

“那是不可能的事,你今生也不會出去的。”法官說。

“把我控製起來,你就可以實現自己的一切了嗎?”侏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