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太子在東宮書房裏,看著一隻胖鴿子從天上盤旋而下,落在開了的窗前。
撒給它一把玉米,胖鴿子立馬埋頭苦吃,不管太子怎麼折騰它的腿。
這鴿子,是被玉果兒活生生養肥的。
想當年,它英俊神武,是鴿子裏最有風采的一隻。
而今,太子看著它,徹底不想評價。
晚晚開心就好,太子望天道。
攤開白綢,簪花小楷寫的比狂草還張狂幾分。
“晚晚所願,孤自當滿足。”太子含笑寵溺,看了一遍遍白綢上的字後,點燃它燒毀。
翌日上午,威寧侯府迎來宮中馬車。
尖細清亮的內監聲音,昭告著他們的身份。
威寧侯扶著老腰,別扭的走到正廳接完聖旨,半響沒有反應過來。
他的三女兒被欽賜為六皇子側妃?為何他毫不知情!
派奴才送走內監,威寧侯手裏攥著聖旨,氣的手直抖。
“誰讓你搭上六皇子的?”威寧侯指著麵前低著頭的少女,沒有半絲印象。
木午喃自到正廳時,一直躲在木晚歌的身後,容貌沒有露出半分。
木晚歌肆意笑著上前從威寧侯手裏拿過聖旨:“爹爹說的話何其可笑。此乃聖上恩德,與三妹妹有何幹係?瞧爹爹的神色,似是連三妹妹長什麼樣兒都不記得了罷?”
威寧侯看著木晚歌倨傲的模樣,眼中一陣刺痛。
“我的女兒,我自然記得。三姑娘自幼懦弱陰沉,上不得台麵。你費力把她送到六皇子手裏又能如何?平白多欠了份人情,半點好處不占。”威寧侯嫌惡道。
木晚歌不在意的挑挑眉:“是嗎?依著爹爹的意思,給三妹妹配個死了原配的老鰥夫最是合適?”
“什麼老鰥夫!那是朝廷三品官,她個婢生子的庶女,能嫁為繼室,已是天大的福分。”威寧侯理直氣壯道。
木午喃聽了這話,強忍著不笑出聲。
看吧,這就是給了她命的爹爹。不知這般將她貶到塵埃裏,對他有甚好處。
“爹爹不如睜眼仔細看看,我這樣好的三妹妹,哪裏配不上六皇子了。”木晚歌牽起木午喃的手,帶她往前走一步。
木午喃緩緩的抬起頭,精心打扮的容貌,美的令人窒息。
縱然是當年美冠盛京的蕭眸,亦不及木午喃的盛色光彩。
威寧侯喉嚨像是被掐住了,發不出一絲聲音。
“爹爹,您現在還覺得三妹妹不配嗎?”木晚歌的話充滿了嘲笑。
威寧侯的臉,隨著她譏諷的神色,漸漸灰敗。
他驚訝木午喃的美貌絕世,但讓他更震驚的是木晚歌在這樣的絕色旁邊,氣華竟不弱半分。
“我的意見與否,重要嗎?你如今長大了,敢隻手遮天,我待如何。聖上定三姑娘半年後入六皇子府,你做姐姐的也該嫁人了。我身子不行,母舅如父,你三舅舅可以替我送你出門。下月初六,你嫁吧。”威寧侯不容拒絕道。
“爹爹,女兒想讓大姐姐多陪女兒些時日。還有半旬便是初六,這太倉促了。”木午喃想以美色惑人,聲音表情具是嬌弱可憐。
孰料威寧侯看也不看她,言行冷斥:“三姑娘尚未入六皇子府,本侯還是你的爹爹。長輩說話,豈容你反駁?況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