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再說一遍,你的意思是三十年前,那個唯一的成功實驗案例的心髒正在你的身體裏?”軒轅凡此時的表情就隻能用驚愕來形容了,我則相當不解,他不是應該早就知道的嗎?
當初是他告訴我那個實驗室,那個重力場是防止底下的東西爬上來。但這對無來說顯然是輕而易舉的事兒,他是自願呆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的。以我對無的了解,他大可以來去自如。這問題我一直沒有深究,那是因為我猜想他是因為別人的身體畢竟是借來的,不結實,而且要定期更換,就必須依靠竹銘,所以這才走不遠吧!不過這些難道軒轅凡不清楚嗎?還是他知道的是另一個版本?
“嗯,不然你以為呢?真的覺得是我自己融合了寄生嬰細胞?嗬嗬,笑話,我何德何能,哪有那本事?!實話告訴你,若沒有無的心髒,我的下場大概和上一代的周澤煦差不多,在黑玫瑰的實驗基地時,就已經熬不住一千零八十號試劑的威力而一命嗚呼了。”我此時也已經拿下手掌,開始正眼瞧著軒轅凡。
“不,不對。那下麵住著的是三十年前的一個科學瘋子,那人的身體據說是被全身改造過的,威力無窮,隻有十倍的重力才能困得住他。而我們認您做王,是因為您去過了底層,隻有‘神之子’能憑血肉之軀承受住十倍重力的壓力,所以自您平安上來,我們就沒有再懷疑過。加上您當時上來滿身是血,我還以為您肯定和下麵那個瘋子交過手了。”軒轅凡把他知道的說了出來,這回輪到我目瞪口呆了。
半響之後,我才在腦子中理出了一個大致的頭緒:“啥?!地下關著一個科學瘋子,是誰告訴你這些的?”
軒轅凡苦笑了一下,事實上我從他的表情上已經猜到了,不過還是想聽他親口確認。於是那個毫不意外的名字,便從軒轅凡的嘴裏吐了出來:“嗬,當然是軒轅正義,不會有別人了。”
瞬間一股涼意從我的尾椎處猛地爬上脊椎,再直接上腦,過電一般讓我生生打了個寒顫。軒轅凡看樣子是被蒙在鼓裏整整幾十年也沒發覺異樣,而種種巧合加上我對無的承諾,迫使我之後也沒有將這個秘密捅出去。若不是今天惱怒之下的失言,被秘密壓得實在喘過氣兒了,軒轅凡恐怕會被蒙蔽一輩子。
看著他毫無血色的麵容我有些不忍,於是就一五一十地將我第一次下到底層的經曆,以及這一次下去調查軒轅正義是生是死的全部過程,詳細地告知了軒轅凡。可惜無的遺書已經被我燒掉了,不然還有一份證據在手。不過當我說明我瞞著軒轅凡是因為答應無的要求,他倒隻是托腮沉思一個動作,總體看上去並未產生任何懷疑。唯獨避開了我自己的身世,還有三件信物是個謊言的事兒沒說,拚拚湊湊的整個事件總算聽起來頗為合理,希望軒轅凡莫要再追問下去。
可即使這樣,這個真相也對軒轅凡的衝擊不小。是呀!正常人被自己的上司騙了幾十年,一時半會兒都有些接受不了。不過軒轅凡隻是蹙眉,倒沒有其它過激的舉動。興許是早就了解軒轅正義的為人,一肚子壞水的,騙個人什麼的,隻要他不想說,別人永遠也別指望知道。凡想必是並不感到怎麼意外,因為放到軒轅正義身上,反而剛剛好,他就是個騙死人不償命的主兒。
況且軒轅凡也知道,我確實沒什麼必要再騙他,無論從哪個角度分析,相比起之前疑點重重,我現在所說的版本都更加接近真相。何況他也不是完全不能下去確認,隻要穿著防護服,短時間還是可以的。不怕我說謊死無對證,那兩人的“骨灰”,以及現場我可是半點也沒有破壞過。
但軒轅凡畢竟精明過了頭,那個科學瘋子盡管我說不存在,他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問了好幾遍。我不怕他發現竹銘的存在,因為那表麵上也隻是個大腦,外加兩百個犧牲者的大腦,S組早就見慣了世麵,保留這些大腦,哪怕是留作紀念,這都不算個什麼事兒。
隻是心裏還是有點心虛,軒轅凡啊軒轅凡,完整的事實不是我刻意隱瞞,原諒我暫時的不說,出發點是為了你好,終有一天你會知道的,不過我希望你永不要知道,至少在我找到徹底拯救你的方法之前,你千萬不要發現任何端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