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後遺症(1 / 2)

見軒轅凡再度陷入沉思,想必是事情的真相以及軒轅正義多年的欺騙對他打擊太大,一時半會兒消化不了,再則是我心裏實在心虛,生怕剛才那一番解釋哪裏有漏洞,或者曾經露出過什麼微不足道的破綻,讓軒轅凡這小子咬住不放,那我可麻煩大了。

正準備腳底抹油溜之大吉的時候,手都摸上門把手了,不料軒轅凡還是從背後叫住了我。他僅僅是輕飄飄地叫了一聲名字,就讓我背脊上每個毛孔都瞬間冒出了冷汗。

“旭,等等,我知道你著急去看吳夢行,但有件事兒我必須先搞清楚。”這話說得就像邀我一同喝下午茶一般輕鬆,絲毫不像一個大受過刺激的人,精神上也仿佛一點沒有被影響。反倒是我,整個人戰戰兢兢的,無比僵硬地轉過身,咬緊牙關才克製住自己不幹脆奪門而逃的衝動。繼而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穩,若無其事地道:“好,你問吧,我聽著。”

“聽說剛剛你在雷豹的車上突然昏過去了,可有這回事兒?你自己知道嗎?”

略挑了挑眉,心想消息還傳得挺快,應該是雷豹對於我突然失去意識這件事被嚇了一大跳,當下就用通訊器聯絡了軒轅凡,讓他這邊先做好各項搶救的準備,萬一是什麼大毛病,也好馬上送進手術室,不耽誤工夫。誰知臨下車試探著叫了我一聲,我便醒了,並能站起來就走,好像真沒什麼大礙,純粹是因為太累而睡著了。

可這麼簡單的事兒,在我和軒轅凡眼裏卻都是大事兒,如果說剛才我還心裏因裝滿秘密而忐忑不安到無暇顧及自身的話,那麼現在經軒轅凡的再度提醒,我已徹底意識到了問題的不簡單。放到普通人身上絕對是再合理不過的現象,可若發生在我身上,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警告。我的身體勢必有哪裏不對勁了!

大概是因為我現在的臉色太難看了,軒轅凡一臉擔憂地走近幾步拉起我的手腕,順便試了試脈搏。然後微微搖了搖頭,滿眼困惑,不確定地望著我道:“旭,你老實告訴我,現在有哪裏不舒服,別凡事死撐,你是主心骨,千萬不能倒下,要是黑玫瑰殺回來,我們不能群龍無首啊!”

我看著近在咫尺的他露出苦笑,若我知道哪裏不舒服還是件好事兒了,至少有個方向。最要命的是剛才還什麼都不覺得,軒轅凡這麼一說,我反倒真感覺到了全身的不痛快。四肢肌肉酸軟,就跟剛跑完馬拉鬆差不多。意識清醒歸清醒,但頭重腳輕得厲害,這到底是怎麼搞的?“神之子”不是百毒不侵,百病不生的嗎?怎麼會出現這種叫人措手不及的病症?!

況且我清楚地記得,在雷豹的車上時,困意說來就來,幾乎沒有任何鋪墊,眼前不打任何招呼就陷入了黑暗中。當時也沒細想,就當是給累壞的,如今再回想起來,委實需要引起重視。可我不是醫生,軒轅凡問我,等於白問。目前隻能是實話實說:“明顯的不舒服沒有,就是乏力,你說我好好睡一覺會不會好?雷豹也說了,我畢竟還是血肉之軀,這麼熬了幾個晚上的夜沒有踏實休息過,外加吃飯不規律,累點也是正常的,別擔心啊!”

說罷又想離開,軒轅凡當然不會這麼輕易地罷休,否則就不是我所認識的軒轅凡了。盡管現在這皮囊又換了一副新的,但記憶是植入的,性格差不到哪兒去。果不其然,手腕剛想從他的“鋼爪”下抽出來,他就一把抓得更緊了,而且用了不小的力氣,一下子疼得我倒抽了一口涼氣,腕骨都快被他給捏碎了,五官也扭曲起來。

他見狀稍微鬆開了一些,我才呼出了一口氣,隨即便聽他諷刺地道:“哼,還知道疼就好!我勸您現在最好乖乖地讓我先做個全身檢查,外麵那群醫生沒見過我們這樣的,寄生嬰的問題就隻能由我們自己解決,否則拖久了,還不知道會出什麼大事兒呢!害死自己是小,要是暴走起來危害到大家,那就不是好玩兒的了。”

他說的沒錯,我已沒什麼餘地反駁,就隻能任他將我拉到沙發邊坐好,充其量也隻敢小聲地嘀咕一句:“有那麼嚴重嗎?我可是紅色寄生嬰,哪還會暴走?!”

“什麼?!”就這麼模糊的自言自語,也沒逃過軒轅凡的耳朵。我隻好陪著笑臉慌忙掩飾地說:“嗬嗬,沒什麼,沒什麼,你不是說要全身檢查嗎?那就開始吧!越快越好!你也知道,弄完我還趕著去看吳夢行和兒子呢!”打發他快點去做相關的準備工作,我也好稍微放鬆一下緊繃的神經。

軒轅凡臨走時帶著明顯的警告意味兒狠狠瞪了我一眼,之後再快步走出了辦公室的房門。實木的門板被甩出了老大一聲,不知軒轅凡當時是急的,還是氣的。尤其是最後的那個眼神,仿佛是怕我趁他出去的這片刻功夫自己跑了,畢竟我曾經為吳夢行幹出過的瘋事兒蠢事兒不少,前科累累,自然不能讓人省心。

我看著那緊閉的房門,發呆了很久,才自嘲地笑了笑,放軟身體窩進沙發裏,頭輕輕靠在沙發背上,閉上了眼睛。往事不堪回首,僅僅是幾個月,我卻像經曆了整整一輩子,現在那一幕幕,甜蜜和痛苦,都像過電影一般在我腦海裏一一閃過。

無所謂後不後悔,現在回想那些瘋狂事兒,也算是年少輕狂了一把,從未想過我能為一個人不顧一切到那個地步,命都不要了,也要護著那人。就這麼當寶貝寵著,心尖上的一塊肉,別人碰不得說不得,最後卻換來了什麼?!白眼狼都不帶這麼狠的,一手將我推進了地獄。嗬嗬,結果不出所有人的意料是悲慘的,教訓是深刻的,唯有感歎一句,愛得太用力,飛蛾撲火,好像注定了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