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遊記1(3 / 3)

批鬥,使我受到羞辱和折磨,但也鍛煉了我的革命意誌和頑強的革命精神。

毛澤東說:“中國有兩部大書,一曰《史記》,一曰《資治通鑒》,都是有才氣的人在政治上不得意的境遇中編寫的。看來人受點打擊,遇點困難,未嚐不是好事。當然這是指那些有才氣、又有誌向的人說的。沒有這兩條,打擊一來,不是消沉,便是胡來,甚至去自殺,那便是另當別論。”

我當然不能說“有才氣”,但我有強烈的寫作誌向。我暗暗發誓:抓我“小鄧拓”嗎?我現在是“老鄧拓”了。我要以鄧拓為榜樣揮筆戰鬥下去。

因為“寫”,被調地區宣傳組和省委理論與實踐雜誌社

1971年“九一三”,林彪在溫都爾汗折戟沉沙之後,“五七”戰士分配工作。我被分配到六官公社當革委會副主任(參加黨委)。為什麼叫“六官”營子?據說清朝這地方出過六個大官。巧的是,我到時,公社主任、副主任加到一塊,也是“六官”。當然,我們是為人民服務的“官”。

在六官公社不及兩月,地區給喀左來電話:調鄭奇誌到地區工作,近日報到。我到朝陽,地區革委會副主任劉德秀(曾任省委宣傳部辦公室主任)接待我。我說:“我不願意來,想在基層幹一下。”他說:“批陳伯達的任務很重,地區沒有能寫的人。你能寫,不要猶豫了。到地區吧!”

到地區宣傳組任大批判組長。宣傳組長曹國安領導我。我寫了大批判文章,曹國安審查定稿後,送《朝陽日報》發表。記得有《曆史是人民群眾創造的》《唯心主義的徹底破產》等,還完成了《遼寧日報》給的批判題目的寫作。劉德秀還給我起個筆名叫“淩學章”。地區有的幹部到淩源出差,對淩源的幹部說:“淩學章,寫文章,淩源別著慌,作者在朝陽。”

粉碎“四人幫”以後,省委要組建理論與實踐雜誌社,由時任中共中央主席華國鋒題寫刊名。總編輯周武治、劉力“招兵買馬”,認為我能“寫”,調來參與籌建工作。後任文教編輯室主任。以後曆次工作變動,都與“寫”有關。“寫”是我一個強項和優勢。

李荒指導我“寫”

1999年11月9日,最高人民檢察院檢察長、遼寧省委原第一書記黃火青在北京逝世。李荒甚為悲痛。他打電話讓我到他家,說:“要寫紀念黃火青的文章,你先看看他的《自傳》,訪問一下勞模。他和勞模關係特別好。”還說:“郭峰不在。等郭峰回來就開會。”根據李荒的指示,我反反複複地看了黃火青《一個平凡共產黨員的經曆》,特別是其中的“遼寧工作時期”和“十年浩劫”部分,並訪問了勞模。在沈陽訪問了全國勞動模範尉鳳英、吳大有、張成哲;到丹東,在原安東市委第一書記宋克難家,同勞模韓秀芬、鄧玉芝進行座談。12月9日,郭峰、李濤、徐少甫到李荒家開了座談會。“四老”交談紀念黃火青文章的內容。最後,李荒說:“題目《他活在遼寧人民心中——憶黃火青同誌幾件事》。字數5000—6000字,12月底交卷。”此文由我執筆,三易其稿,最後經李荒審定,發表在2000年2月1日《人民日報》14版上,題目未動,署名是:郭峰、李荒、李濤、徐少甫、鄭奇誌。第二天,《遼寧日報》全文轉載。我能同省委領導共同署名寫紀念黃火青的文章,這是李荒對我的關懷和厚愛啊!

關懷和厚愛,還表現在直接推薦我寫的稿件。2003年5月22日,李荒在我寫的《遼寧勞模緬懷黃火青同誌》的稿件上批道:“黨風月報:我意此稿可在貴刊上登載,是篇好稿子,請考慮。李荒。2003年3月22日”。《黨風月報》2003年第7期以《在那個火熱的年代——遼寧勞模緬懷黃火青同誌》為題全文刊載,並配有黃火青的照片。

郭峰囑我“筆不能停”

省委原第一書記郭峰,1993年在北京住院給我打來電話,問:“奇誌:你最近寫什麼了沒有?”我回答說:“沒有。”郭峰說:“筆不能停!”“筆不能停”很富哲理。“筆”一停,“學”就停,而“學”停了,不僅有患“老年癡呆症”的可能性,而且也標誌生命停止了。擲地有聲的話語,是我晚年筆耕不輟的推進器。

省紀委原副書記教帥章說:“鄭奇誌是寫省領導的‘專業戶’。”“專業戶”倒談不上,但的確寫了些回憶省委領導的文章。如回憶黃火青、黃歐東、任仲夷、白潛、王良、郭峰、戴蘇理、胡亦民、李荒等的文章。我為什麼寫他們呢?有“三有”:一離休了,有時間;二是有寫的愛好;三是對他們有深厚的感情。他們都是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為中國人民解放事業和社會主義建設奉獻全部精力和智慧直至生命,難道我就不能寫點回憶文章為他們做點奉獻嗎?

2002年4月10日,我主編的《王良紀念文集》由遼寧人民出版社出版。我詩雲:“紀念王良時所需,含悲忍淚編文集;鄂遼兩省騰飛日,再向英靈通信息。”《王良紀念文集》在遼寧、湖北發行後,反映是好的,是肯定的。

我給郭峰書記送書,他笑著說:“你這個人,盡做好事!”

省委原常務書記李荒說:“你做了一件大好事!”

省政協原副主席黎明說:“‘斷水事件’,我當麵質問過劉盛田:‘你說,哪個公社、大隊、小隊的稻苗幹死了?’他張口結舌,回答不上來。‘斷水事件’加到王良頭上,天大的冤枉!你做了一件大好事!”

原省顧委常委劉異雲,對楊明節大姐說:“你們那個文集編得不錯嘛!”

湖北省新四軍暨華中抗日根據地曆史研究會長趙家駒同誌給我來信說:“由於遼寧省有關領導的大力支持和指導,特別是由於你的努力,這本《紀念文集》的出版,既告慰了王良同誌的在九泉之靈,又了卻了楊明節同誌的一件大心事,同時也實現了許多老同誌和親朋故友們久盼的願望,真是一舉多得,這首先要歸功於你的操勞。因此,我們湖北的老同誌向你致以衷心的感謝!”

王良的秘書孫方同誌從湖北來信說:“普遍反映,書編得很好,文章都很實在,很有教育意義。”

鐵嶺市人大常委會原主任趙連吉來信說:“前些天,鄭奇誌同誌給我寄來《王良紀念文集》,我精心閱讀,愛不釋手,追憶往昔,感慨萬千,更增加了我對老領導的緬懷之情……

編輯出版王良書記的紀念文集,是一件大好事。我想,其重要意義至少有以下三點:

一是對楊大姐及親友來說,是最大的欣慰。

二是對老戰友、老同誌來說,是珍貴的回憶錄。

三是對後人來說,是寶貴的精神財富……”

信是寫給楊明節大姐的,非常遺憾,她還未來得及過目便逝世了。

2002年6月12日11時23分,楊明節大姐搶救無效逝世,終年80歲。也就是說,楊明節盼給王良出文集等了16年,《王良紀念文集》出版兩個月後,她就逝世,充分證明“搶救性”論斷的預見性和正確性。事實上前一段,出王良紀念文集是支撐她生命的精神支柱。書一出版,她就堅持不住了。楊大姐的小兒子王林清說:“鄭叔,出書那一陣子,我媽精神多好啊!書一出來,她就‘蔫’了。”

我贈的挽聯是:沉痛悼念楊明節同誌不幸逝世,王良文集剛出版,明節駕鶴歸九泉。多載心願得安慰,一代女傑無憾然。楊明節同誌永不朽!

省水利廳原副廳長孫蔚如來電話說:“夥計,楊大姐這一死,更提高了《王良紀念文集》的價值。你辦了一件大好事!”

李荒是我的導師,對我的關懷和指導,是全方位的、長期的。我致信李荒說:“生我者父母,教我者李荒也。”我無以回報,我想給他作個傳吧。為什麼作傳?詩雲:“九年秘書未白當,窮娃學會寫文章,導師恩德難忘卻,寫本傳略獻李荒。”給李荒作傳,難度很大。第一,他自己不說,或偶爾隻說一兩句又不可再問;第二,我的思想水平和文字水平有限,很難把李荒高尚的革命風範寫得像李荒;第三,李荒革命經曆豐富,但占有的材料特別是“活材料”特別少。但我有寫作熱情和積極性,曾到丹東、大連、北京、中央黨校找熟悉李荒情況的人了解情況,還到中組部查閱李荒檔案。點點滴滴搜集材料,經過四年的努力寫出一個十幾萬字的《李荒傳》。1998年5月22日,李荒82歲誕辰的時候,我懷著崇敬的心情,把《李荒傳略》草稿作為最好的禮物送給他。1998年11月9日,李荒打電話要我到他家,他說:“你費了很大勁,感謝你。”說著他拿出《李荒傳略》打印稿。《李荒傳略》的“略”,是李荒自己加的;並作了某些文字修改。我說:“找哪家出版社印一下?”李荒不允。他在打字稿批示道:“奇誌同誌費了很多心血,此件可作資料保存起來,千萬不要外傳——李荒。”直到2007年5月22日,李荒93歲華誕,我前去祝壽,勸他出版。我說:“張愛萍將軍90歲時,就讓下邊工作人員出傳,你都93歲了還不出啊?”這次,李荒同意出版,但有“三不準”:一不準文內稱名人;二不準印精裝;三不準有錯訛的地方。一次來電話垂問:“你怎麼知道我有15個筆名?”我回答說:“是從報刊上查到的。”從“三不準”中,再一次看到李荒嚴於律己、艱苦樸素、一絲不苟的優良作風。《李荒傳略》出版後,各方麵反映是好的。在遼寧,由秘書為書記作傳,我是第一人。2007年12月18日,李荒夫人金中在給我的信中說:“奇誌同誌:不勝感激。你用盡心力,結出了碩果,讀後生動感人。”《李荒傳略》出版後,我根據反饋的新情節,經過修訂,2009年又進行了再版。都反映,再版內容更豐富了。中共大連市委原副書記傅毓殿來信說:“寄來的《李荒傳略》(再版本),已收到。讀後覺得內容更為豐富,事跡更為感人,深受教育。”

翻開《追求》一書的扉頁,胡書記寫道:“鄭奇誌同誌留念。胡亦民。2009年2月6日”。《追求》一書,是由我幫他編輯、遼寧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他為什麼找我幫他編書?“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胡書記經過半個多世紀對我的認識、了解和考察,認為我有一定的文字能力和對黨、對省委領導同誌忠誠的心。相信我能幫他把《追求》一書編好。《追求》一書出版後,胡書記很高興。他是一位高產“作家”,這是他出的第十部著作。他為什麼不顧年事已高,筆耕不輟,迭出新著呢?在他一首詩中找到答案:“無限追求後人鞭”。當然,“後人”不單是他的“後人”,而是泛指革命後來人。徐悲鴻大師說過:“每一個人的一生,都應該給後代留下一些高尚有益的東西。”胡書記正是要給後代留下一些高尚有益的東西。《追求》一書出版後,胡書記打算2010年出版《追求》續集。《追求》的主題是:2010年庚寅年世界風雲錄。“兩眼一睜,忙到熄燈”。已寫到3月份。誰能料到3月29日12時59分因心梗搶救無效逝世!在我手裏擱著《追求》續集全部遺稿,怎麼辦?“續集未果君仙逝,完成遺作慰英靈”。

經我策劃任副主編的《趙奇與遼寧農業》紀念文集,遼寧人民出版社即將出版。“人生在世,奉獻二字”。我年近八旬。我深深地認識到,這是我為黨和人民奉獻的黃金時期了。現在,老逢盛世,神州崛起,衣食無憂,也應老有所為。“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當然,寫作、編書起早貪黑是辛苦的,但是,一篇文章被采用,特別是編的書出版了,如同女人“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生下一個白白胖胖的孩子那樣興高采烈。所以,我的晚年生活是充實的、快樂的、活得有價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