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音臉色微變,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還請陸大人慎言!這等放肆無禮的話,若傳了出去,你我都擔待不起。”

陸知珩看著她強裝鎮定的模樣,心中驀地生出一絲不忍。

到底沒再攔著對方的去路。

楚清音見狀,忙不迭繞過陸知珩,快步離去。

隻留下陸知珩站在原地,望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楚清音快步走遠後,終於鬆了口氣。

她卻並未再次回到宴席上去,而是叫了個小太監回去通報,隻說自己身體抱恙,先回去歇息了。

宴席上,裴元淩聽到那小太監的稟報,手中的酒杯頓住,眉宇間也閃過一絲複雜。

“帝後未退,她便敢先行離席,看來是朕將她寵壞了。”

他眉頭微皺,低沉嗓音裏卻聽不出喜怒。

王皇後在一旁察言觀色,笑著說道:“喬妹妹許是真的身子不適,陛下莫要怪罪。”

裴元淩輕哼一聲,不再言語。

隻是看向那兩處空出來的位置,又想起今日她與陸知珩二人竟是穿著顏色相近的衣裳,莫名心中堵得慌。

盡管楚清音與他再三保證,他們之間什麼也沒有發生。

但……

孤男寡女,流落荒野多日,真的什麼都沒發生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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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楚清音回到寢宮,已出了一層薄汗。

她幹脆褪了衣裳,喚人抬水沐浴。

雪白的身子浸泡在溫熱的水中,她望著那縹緲的煙氣,思緒紛亂。

“這宮中的日子,何時才是個頭……”

她喃喃自語,眼中滿是疲憊與無奈。

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救出兄長,讓楚氏一族洗盡冤屈,重回京都?

湘蘭在一旁替她按摩著額心,邊輕聲安慰:“娘娘,您別想太多,好生歇息才是。”

楚清音頷首,緩緩閉上眼睛,卻怎麼也無法定心。

最為荒唐的是,她的腦海中忽地冒出陸知珩那張一貫清冷的臉。

想起在假山中發生的事情,臉頰也不禁隱隱發燙。

她沒想到那位首輔大人居然如此膽大妄為……

竟敢在裴元淩的眼皮子底下對她生出覬覦之心。

不過,陸知珩他說那些話,到底是認真的,還是戲弄、試探她?

思來想去,她也琢磨不透那男人的心思。

此刻隻覺著格外後悔,自己怎的就招惹上了這麼一號人物。

那陸知珩既是踩著楚國公府全家坐上了這首輔的位置,又豈會幫著她去查自己被毒害的事情?

早知如此,那時便應該離得遠遠的。

與此同時,裴元淩已經去了那李美人宮中。

如今在行宮之中,李美人位分不高,卻也是單獨住著一個院子,不算太大就是了。

“陛下,夜深了,妾身服侍您更衣。”

李蝶已經褪下了那身舞服,換了一身輕薄的紗衣,婀娜的身姿若隱若現,因著妝容已經卸去,此時瞧著便與楚清音再沒那麼相似。

女子眉眼含情地望著裴元淩,纖弱的手指小心翼翼撫上男人腰間係帶。

裴元淩神色淡淡,卻也沒阻止,隻任由她伺候著。

看出男人心不在焉,李蝶難免有些失望,縱使使出渾身解數,也未能讓他展顏。

“陛下可是有心事?”

李蝶停下手上的動作,神情有些委屈。

哪有正常男子麵對一個妙齡女子的百般撩撥而無動於衷的,是她魅力不夠,還是陛下……不行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