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知永寧公主與陛下一向交好,陛下也很看重這位妹妹。

在送禮一事上,既不能越過了皇後和四妃,又不能太好酸,能選的東西便不多了。

眾人絞盡腦汁思索著合適的賀禮。

一時間,席間雖熱鬧非凡,卻隱隱透著一絲緊張與微妙的競爭。

楚清音沉默不語,靜靜地看著眾人各抒己見。

這時,一直未發言的李蝶突然開口,怯生生的嗓音卻又帶著幾分刻意的嬌柔:“陛下,皇後娘娘,嬪妾雖入宮不久,卻也想盡一份心意。”

“嬪妾聽聞永寧公主喜好詩詞,嬪妾略通文墨,願親手作一首詩詞,繡在錦帕上,一並當作賀禮送去,不知可否?”

王皇後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但很快便恢複了笑容,說道:“李美人有心了,隻是詩詞一事,講究才學底蘊,莫要鬧出笑話,壞了宮中的體麵。”

李蝶臉色微變,咬著嘴唇,眼中滿是委屈。

入宮之前,她好歹也在京中負有盛名,是那四大才女之首,若說做詩,如何都不會差了去。

裴元淩見狀,淡淡開了口:“李美人既有這份心意,不妨一試。若詩作得好,也是一段佳話。”

聽了這話,李美人瞬時喜笑顏開,與皇帝嬌嗔了幾句。

楚清音看著這一幕,依舊不改神色。

端的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喝杯中酒。

“喬貴嬪,你覺著這禮如何?”

裴元淩眸光掃過她,語調輕鬆,甚至帶著幾分淡漠。

楚清音思索片刻,不緊不慢道,“禮輕情意重,想來永寧公主定會喜歡的。”

裴元淩微微眯起眼,似是想從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絲別樣情緒。

可楚清音的眼眸澄澈,隻有杯中酒液的反光在微微閃爍。

王皇後瞧準時機,當即將話題引向楚清音:“喬貴嬪向來心思細膩,可有想好送些什麼?”

楚清音心中一動,緩緩起身,道:“嬪妾不知永寧公主喜歡什麼,隻是公主遠嫁他鄉,時常思念故土,嬪妾想請宮中畫師,繪製一幅大慶的山河圖,讓公主在異國他鄉,也能時常看到家鄉的山水,慰藉思鄉之情。”

裴元淩眼中閃過一絲詫色,沒想到楚清音會提出這樣別出心裁的賀禮。

正要誇讚對方用心,又忽地按捺了下去,沉聲道:“喬貴嬪有心了。”

王皇後坐在一旁,瞧著二人這般生疏模樣,心中驀地湧起一股異樣情緒。

既都已經說定,此事便算了了,旁人是否送禮都與她無關。

宴會繼續著,楚清音喝了一點兒小酒,隻覺著身子發熱,便起身與皇後行了行禮:“娘娘,嬪妾有些不勝酒力,想離席醒醒酒。”

“去吧,”

王皇後和顏悅色瞧向她,輕輕揮了揮手。

楚清音再次行禮退了出去,全程未曾看那軟玉在側的裴元淩一眼。

離了那處亭台,四周絲竹聲漸弱。

楚清音沿著曲折的小徑緩緩前行,微風輕拂,帶著絲絲涼意,也將她心頭那點兒煩悶氣息吹散。

她信步走向一處靜謐的湖邊。

日光灑在湖麵上,波光粼粼,宛如無數細碎的銀片。

“娘娘,陛下今日是怎麼了,為何會當著您的麵抬舉那個處處學您的李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