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散文(4)(2 / 3)

後來,部隊為兩位戰士記了工,兩位姑娘分別嫁了砸倒自己的人,真是喜從天降。

上級為老團長和其他戰士通令嘉獎,並調老團長另有任命。老團長當時沒有走,直到兩頃四大橋架設完畢,又直到京通線鐵路通車後,他才到新單位上任。

如今,京通線是一條非常繁忙的鐵路線,幾乎每個半小時就有一趟列車通過。我也曾多次由京通線出行,每次經過兩頃四大橋,總會想到那節曾經傾斜的橋梁,還有那位臨危不懼處亂不驚的老團長。

妻子裝醉

老騰是我們的老客戶,算起來也有十多年的交情了。可是從去年,他的身體狀況越來越不好,起初還能堅持,到去年秋,已不能打理生意。窩在家裏的他可能相當無聊,於是打電話替他的老妻和兒子要貨。我們還以為他又好轉回到門市了,妻就趕緊把他訂的那幾樣貨送過去,可幾次下來,他的老妻和兒子卻叫苦不迭。

可老騰照樣向我們要貨,有一次趕上我在家,電話這頭的我就勸了他幾句,他說話還是那樣嗚嗚啦啦聽不清,問他現在都吃什麼藥,他依舊說:吃——藥,還真不如我喝酒呢……聽得出,他還沉浸在過去的“輝煌”裏。

那時老騰貨賣得火,進了貨幾天就賣出去,他不但賺錢還有成就感,老妻也欣賞他,總在一邊看著他笑。所以他現在雖然不得不在家宅著,卻總想拿著電話要貨。因為聽不清,我就把電話掛斷了。因此,他很生氣。下午電話接著打,正好我出去,隻能又是妻接,老騰嗚嗚啦啦勸妻不要跟我學,說我這人變了,不好。妻一邊忙著生意一邊接老騰的電話,應著給他送貨。第二天老騰又接著打電話,明顯更嗚嗚啦啦的,說明他生氣了。他還是首先囑咐妻,不要像我似的,然後才問妻為啥沒送貨。妻搪塞不過就說別的,或者拿著他的電話,接另一部電話。不知啥時老騰把電話掛了。

要下班時,老騰又打來電話,他首先問妻上午怎麼了,說話聽不真呢?妻想了半天,實在無言以對,就對他說:“我喝多了……”

老騰一聽她是酒喝多了,好像遇到了知音,說話也連貫了。他問妻能喝多少酒,妻壓根不會喝酒,不知怎麼回答他。老騰在那頭歎氣,不知是要勸她喝酒還是別喝酒。沉吟良久,告訴妻:酒可以喝,我就愛喝酒,但沒——喝多過,你能喝幾兩……

老騰喝酒有年頭了,後來他就酗酒了。再後來,她就被血栓拴住了,一條胳膊挎筐,走路拖著另一側的腿。但他很有毅力,夜間三點就起床鍛煉,還能賣一會兒貨或者進一點貨。有一次我們回來新貨,取貨的人擠滿屋,恰好老騰也拖著一條腿來到門市。我們都被他的行動感動,但立馬給他開票,卻分身無術。大兒諫那時才十歲,正不願做作業,就去給老騰介紹玩具,老騰打著酒嗝,看著諫兒笑,諫兒介紹的貨全要了。當時還不實行送貨,但老騰地貨必須送。老騰是怎麼走的,我們沒顧上送,可他那一挪一挪的身影,還是想象得出的。

老騰地酗酒越來越嚴重,他還有一個不良嗜好,就是罵他的老妻。老妻一勸他戒酒,他就罵個不休,像個潑婦,買貨的人也就聞聲而退了。開始老妻不與他計較,知道他是血栓拿的,可時間一長也受不了,有一會還真與他動了手,老騰叼著煙正破口大罵,老妻給他來了一下子,他還真有所收斂。正好那天我去送貨,老藤用那隻好手從皮包裏為我數錢,我發現有一張十元票被火燒了個大洞。也是沒話找話,問他是怎麼弄的?他老妻忍不住一邊笑去了。老滕一指他的老妻,含糊不清地說:“都是那個婊子,我罵她,她給我一巴掌,把我這煙火打掉皮包裏了,”他自己都笑了,又罵了一句,“他媽我正沒地方點煙,這皮包裏可冒上煙了……”

這些天老滕不再打電話訂貨了,不知他是忙於喝酒呢,還是忙於鍛煉呢。

山溝裏的記憶

那時母親才幾歲,在她的記憶裏,尚且年輕的姥爺就知道紮大煙,也因此把從太老爺留下的家產中分給他的那份紮光了。那天從溝外傳來消息:要過兵了。那年頭過兵,對老百姓來說多半不是什麼好事。年輕的姥姥已顧不那麼多了,她偏腿上馬,叫家人把大舅抱上馬,打馬向溝外跑去。她要回娘家“長山雞拉旮”躲避。為什麼隻帶了大舅呢?可能因為他是長子,也可能再多一個也帶不走。

母親說,姥姥好像跑到溝外就又返回了家。可能原因有三:一是她雖然把大舅帶走了,可起碼家裏還有其他的孩子。二是她到了大川一看,人們是在逃兵荒,那場麵孩子哭老婆叫,姥姥的心碎了。三是她打聽到消息,說要過來的兵是去赤峰打日本的,可能是好兵。

消息一點不虛,那隻部隊很快從圍場開過來,向東疾行十裏翻過蒼蒼壩梁直插赤峰而去。不是他們秋毫無犯,而是因為戰事緊,更主要的是那支部隊有地下黨在做工作。

被動抗日

那支部隊是國民黨孫殿英的第8軍。孫殿英,軍閥一個,1933年,在民主人士李錫九和共產黨員南漢宸、宣俠父、韓麟符及王逸倫等的積極工作和促進下,才開往赤峰,對日作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