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艾紅旭:情至極致畫自工(2 / 2)

三是不拘傳統,刻意創新。讀《天倫》,一是表現毛主席和女兒的舐犢情深上有所突破,有所拓展,在題材和主題上都頗有新意;二是畫作構圖上一反簡潔單一的格調而是密不透風地滲進了多種圖像,並未讓人感到繁縟和壓抑,反而別有滋味在心頭;三是色彩運用上淡化清新明亮,以淡

墨有意縮小反差,給讀者以濃重的滄桑感和曆史感。讀《大山之母》,遠處是莽莽群山,近景卻是一位老嫗的身軀占了畫麵幾乎四分之三的幅度,從衣著到圓帽是深黑的,從麵部到乎掌也是黑的,隻是在頭發上和麵部突出部位顯現灰白和一點亮色,而人物之外,盡是白晝的光亮。這幅畫給人的沉重感,給讀者思維的升華,提供了巨大的空間,既具深意,又有新意。

《夏日》卻又是一種路子,清秀淡雅十分可愛的小姑娘,伴以淡雅而濃密的各種鮮花,還有稚嫩學步的雛鴨,躺椅的白帆布又自然地切割了畫麵,頗得江南畫作之韻致,但主人公仍是典型的北方女孩。還有一幅《大幹老人》,劉文西先生在這幅畫前讚其“構圖好”,我是親耳聽到的。

雖有三說,我還是最欣賞紅旭畫作的情感濃烈。我以為,畫至情濃品自高,這不隻是繪畫,應該說一切藝術作品都是情感的產物。情淡情濃,大不相同,幹巴之作和血淚之作就是兩重天地。故劉勰在《文心雕龍》中雲,“為情而造文”,“繁采寡情,味之必厭。”清代李漁則說:“善詠物者,妙在即景生情。”袁枚就在《品畫》中直言:“品畫先神韻,論詩重性情。”中國自古詩畫不分家,方有詩中有畫、畫中有詩、詩情畫意之說,性情既出,神韻必至。這裏需要強調的是,這個“情”必須是真情是深情,而絕不是假意虛情、故作多情,這就又牽出了畫家的畫品、人品問韙。艾紅旭的人品是文壇公認的,他的為人率真正是真情實感的基礎。畫

壇大師黃永玉為其題詞“君子待蘭以誠”,書家沈鵬又題“為有源頭活水來”,都應該是有感而發的,也可見紅旭人品畫品之一斑。

當然,紅旭畫作也並非沒有商榷之處,以我卑陋之見,其一些作品太宴欠虛,太真乏化,未能飛騰起來。古雲,文不幻不文;劉禹錫說,片言可以明百意,坐馳可以役萬裏;對藝術而言,神遊萬裏、精騖八極是一條鐵律,一切現實主義作品亦不例外。亦不知當否?

(載2005.6.10《各界導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