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或許是心死了……”許會剛這麼解釋了一句,就看見明誠臉色更加陰沉,忙改口道:“也許早就忘記了以前的事,殿下不是正當少年嗎?少年的時候心思變化大,現在他沉穩了,也許這才是他真正的性子。”
明誠抬頭望望山頂上那個飄逸如神祗的少年,眼裏盡是苦澀。三人又沉默走了一段,將要接近山頂,她自嘲地笑起來:“也許他是在看大昭寺的風景呢,如今在上麵可以看到許多大大小小的寺廟,這卻是平地上看不到的。”
許會也希望明誠能夠打動伽楠,讓他在做任何事都完美無瑕之餘,能帶上一點人間煙火氣,因為連他也覺得麵對著一個好像沒有喜怒哀樂的偶像,心裏實在有些無所適從,故此他回想了很多次以前梓顏與殿下相處的情景,終於蹦出一個想法來,便道:“無論如何,殿下他總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郡主你……你不妨去向已經成親的女子討教討教,有機會末將可以請殿下喝酒,喝得多了,尋常被壓抑住的一些東西大概可以釋放出來。”說罷他自己先紅了臉,倒不是他這麼純潔,而是作為一個將領和皇太子的忠實部下,如此暗示明示他的妻妾,總是不大妥當。
明誠何嚐沒有這個念頭,被許會提起,羞澀之餘,更多的是惱怒。雖然她是皇帝聖旨賜封的東宮側妃,但是伽楠卻從來沒有承認過,他沒有無情地將她驅逐回京城,也多半是顧念著小時候的情分和她的堅持。想到這裏,她也顧不得羞恥了,道:“許將軍說得不錯,這是我的分內事,還賴你多幫忙了。”
許會道:“今日來拜會殿下的不是密宗的闡理王嗎?郡主大概對密教之事也有所聞,若是不清楚,倒可以去向闡理王妃討取他們的歡喜明王和明王妃……的圖像。也希望殿下闡理王會晤之後能夠接受他們人生當縱樂的思想,不再自苦。”他省略掉的是****二字,心想明誠郡主必然是能夠明白的。
明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三人終於走到樂伽楠的背後。
十九歲的少年比三年前更高了,兀立在風中猶如一杆勁瘦的竹。
“伽楠哥哥。”明誠率先開口,用上了她一貫的清亮愉快的嗓音,似乎兩人間無比親密。
伽楠自然早就看見她們來了,卻連頭也沒回,問道:“有什麼事?”
他的聲音已經由三年前的低沉微啞變得極其富有磁性,簡直充滿了男性的魅力。
許會回道:“殿下,密教的闡理王前來拜訪,也許有什麼事,不然不會千裏迢迢跑到邏些來。”
“知道了,下去吧。”伽楠頭也沒回,直接就跳下了山崖。
“還有京裏來的人……”明誠在後麵叫了一句,伽楠已經消失在她的視野裏。
這下連許會都目瞪口呆,皇太子太絕了,這嬌滴滴的郡主爬了半天的山上來找他,他一眼也沒看,就直接飛下山去了,苦了他這幾年武功突飛猛進,還得再陪著這一主一仆用兩條腿爬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