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 欽差(1 / 2)

伽楠刮了刮她的瓊鼻道:“我先前不是說你沒有忠君愛國之心嗎?皇太子的生辰都不知道!二月十一,自我出生以來便定為我朝的千秋佳節,你這個沒心沒肺的丫頭!”

梓顏一陣羞赧:“都是我不好,以往當真沒記住這日子……若是在城中我還能設法為你準備個禮物,現在進了深山,叫我送什麼給你慶賀呢?”

“把你自己送給我不就好了麼?”伽楠附耳過去低聲道。

梓顏臉一紅,嗔道:“此是佛門淨地,你胡說什麼呀!”

“嗬嗬,別說佛門了,便是到了太上老君麵前,我也是這麼說!”

梓顏見他越說越離譜,嚇得出了一聲汗,連忙掩了他的嘴。

伽楠在她掌心親了一口,梓顏恐被玄信禪師看見不雅,連忙收手,回頭去看,玄信早已離開了。

加納便攬過梓顏的肩,一起站到那婆提台的邊緣去看對麵山峰的景致。

隻見雲起處,那些山峰有的像唐僧騎馬,有的像佛祖的蓮花寶座……兩人指著說說笑笑,已有人在後麵道:“老衲淨圓,是景雲寺的住持僧人,奉家師之命,特來請兩位施主用些齋飯。”

兩人回身一看,後麵立著個身披袈裟,滿頭鑽出細小灰白頭發的清瘦老僧,棕色皮膚,臉上滿是皺紋,看上去比他師父玄信還要老些。

梓顏回了禮,伽楠隻略略一頷首。梓顏輕輕道:“今日生辰,郎君竟然隻用齋飯麼?豈不委屈了你?”

伽楠偷笑:“有你陪著我,便是喝清水也成了瓊漿玉液,怕什麼齋飯?何況,晚間我自會帶你弄別的吃。”

梓顏也回以一笑,伽楠牽了她的手,隨那方丈淨圓走進石窟。

石窟中建有僧人休息打座所用的禪房,淨圓領他們進了一間略為寬敞的所在,裏麵已擺了一壺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擺了六樣菜式。一幾兩蒲團,這寺裏似乎並沒有椅子。

淨圓道:“家師說了,兩位施主將來是天下僧眾的大恩人,叫我等好生招待。隻是寺中簡陋,我等雖不是苦修僧人,但供養不豐,隻能備得些許粗蔬,萬勿嫌棄。不打攪二位了。”說罷,宣了聲佛號退了下去。

梓顏環顧四周:“第一次與郎君過生辰,竟然是在這須彌山的石窟寺當中,果然奇特得很,必教我終身難忘。”

伽楠低頭看著她,一時迷醉:“以後每一年你我的生辰,我都得想出法子來叫你終身難忘。”

梓顏莞爾,拉了他對麵跪坐在蒲團之上,取過那壺倒出些清冽的液體來,舉杯道:“這杯,賀你生辰,千秋萬歲。”

伽楠失笑:“誰能千秋萬歲?你也學那些普通百姓,不願為我花點心思想出一點新鮮的說辭?”

梓顏心裏一顫,想到他時時處處對自己的好,也不忸怩了:“我願為蒲葦,長繞在君側。”

伽楠觀心上人容色傾城,聲如玉鳴,心中一動,將她一隻手抓了,仰頭就喝下了那杯東西,嗬嗬一笑道:“居然是酒!這些和尚會做人。隻是你說得不夠直接,沒說到我心裏最想聽的話。”

梓顏也舉杯一飲而盡,雖然不是什麼好酒,但卻覺得甘冽芳香,她猜到伽楠最想聽的話總是肉麻的,就故作不知,低頭去研究那些齋菜去了。

伽楠替她和自己都滿上,重又舉杯:“適才我就許了願,我也不信說出來就不靈。”

梓顏不禁抬眼癡癡地看著他,此時他越發地風神俊秀,烏黑的目中爍爍地皆是光亮,叫她好不動心。

“人生若是隻有一世,我隻願能與你舉案齊眉,白頭偕老。若是有來生,我隻願與你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伽楠說的不過是情人間最老最普通的誓言,但這些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就如天籟之音,至誠非常。

梓顏隻覺得天上地下,再也不會有人如他這般撩動自己的情懷,喉間已是微哽,玉手一揚,將酒一口就吞了下去。

伽楠將蒲團移了過來,摟著她的肩道:“當日我侍候你洗頭發,吃東西之時,你曾允諾日後會報答,今天是我生日,便要你喂我吃些東西!權作報答……”

梓顏沒料到他剛深情款款地說了自己的誓言,馬上就這麼死皮賴臉的,禁不住被他惹笑了:“你這人,怎麼就這麼口無遮攔呢?一點也不顧忌這是佛門禁地。”

“佛門又如何!”伽楠說著,就覆上了她的櫻唇。

梓顏嚶嚀一聲,竟抗拒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