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 預言(1 / 2)

伽楠道:“景雲寺是很負盛名的石窟寺,這整個須彌山石窟,都可叫做景雲石窟。石窟寺是依山崖開鑿建造的佛教寺院建築,起源於印度,是佛教創始人釋迦牟尼和弟子們坐禪說法的場所,常被稱為‘石室’。東漢以後隨佛教經西域傳入中原,北魏至隋唐時極為興盛,各地開鑿了大量新窟,唐以後漸衰,你平常所看到的寺廟都與這不同,所以你才不知道罷了。”

玄信自踱到平台上一蒲團前坐下,讚賞地頷首道:“不想小施主不但武功這麼了得,對佛家的寺廟也是相當有研究。”

梓顏借著平台上通透的光線看見那石窟裏麵的頂部和四壁皆是敷以泥胎後的壁畫或雕塑,其內的石壁上也到處雕刻著浮凸的佛像,衣飾清晰,麵貌厚重敦實,工藝極其精湛,不禁被引得忘記了觀賞外間風景。

玄信道:“女施主若是感興趣,老衲可叫小沙彌領你進內。”

梓顏正要答應,伽楠卻道:“陪我在這裏喝茶,遲些我同你一起去看。”

玄信似乎微微搖了搖頭,已有小和尚恭敬地捧了茶水出來,擺放在一個石幾上。另一個石幾上擺放著一局殘棋,梓顏不擅棋道,看過一眼也就罷了,伽楠卻“咦”了一聲。

這時文泰等人已追到石窟之外,向裏高聲喊道:“公子,公子可在裏麵?”

因伽楠今日是換了便服與梓顏出來,所以文泰就如此呼喊。

伽楠道:“你們且在外麵等候。”

文泰應了是,外麵沒了聲響。

玄信向對麵兩個蒲團一抬手道:“兩位施主請坐下用茶。”

伽楠扶了梓顏一並坐下道:“適才在山間,老法師曾言道是從卦象上知道我們來此的,晚輩對這褂卻有些好奇了,不知道老法師可否賜教一二。”

玄信道:“褂隻可褂出今日有貴人來此,但不知到底是何人。老衲見了公子,方知何為龍章鳳頸,絕世之姿,卻是日後這世間最大的貴人來了。”

他這話說得很明顯,伽楠卻也有些奇怪,心道:“莫非我在原州城的事連這清靜的石窟寺中退位的老僧都知曉了?想借此來給我進言麼?”

玄信端起茶盞向梓顏微微一抬,梓顏忙接了杯茶向他致意。

玄信笑道:“女施主之相,也是貴不可言啊。”

梓顏浮起嬌羞之色,伽楠溫柔地看著她道:“老法師適才既然批了晚生的命格,她是晚生未婚之妻,說貴不可言那也不是什麼意外罷?”

玄信卻道:“女施主命格貴不可言,堪為天下之母,從二位的麵相上看,卻不是因為公子你!”

梓顏頓時變了臉色,伽楠更是從陽春三月跌入了臘月隆冬,麵上冰寒,隱隱壓抑著怒意道:“我敬法師是得道高僧,法師不要胡言亂語,口出不遜之言!”

“公子莫要生氣。你身後就有一個棋局,老僧自小便常隨師父擺弄,多少年了,竟無人可以解得,這才信了師父的話,這是一局不可解之棋,老僧的師父生前曾說,若有人解得此局,那人便是可以更改命數,解救我佛門大劫之人。”

伽楠長身而起,嗤笑道:“老法師在山上參禪參糊塗了,實話告訴你吧,我是北帝太玄門下第九代掌門,自古佛道不相容,我不成為你等佛門劫難也就罷了,怎還說能解救佛門大劫?”

玄信雙掌合什道:“適才老衲隻說,能解得此棋局的人方是我佛門渡劫之人。”

伽楠聽他言下之意,是說天下無人能解開此局,不禁輕哼了一聲。他從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尤其於這棋道上更覺得是獨步天下,偏不信這老和尚的話,走到那局殘棋之前,細細看起來。

梓顏也忙起身去看,她雖不是國手,但看來看去,這擺的就是一局白子已下到差不多快走到死路的殘棋,無論怎麼算,最後爭搶的一塊地方都比黑子慢了一手,可說敗局已定,哪裏有什麼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