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群星璀璨。
伽楠擁了梓顏在婆提台上等待玄信所說的天燈奇景。
正當梓顏昏昏欲睡之際,伽楠輕輕吻了吻她的麵頰,柔聲道:“快看,老和尚所說的天燈,竟是……”
梓顏一下清醒過來,順著伽楠的手指望去,但見漫天流星落下,似銀河垂落了九天,看得兩人都驚異不已。
***
再回到原州城時已是翌日黃昏。
梓顏一路上都像一隻慵懶的貓縮在伽楠懷裏,兩人柔情蜜意,有說不完的話。
剛進城,錢益坤就率領了幾個將官攔在馬前行禮:“殿下,皇上派了欽差來!”
“哦?這麼快!是不是小王給父皇上書之前,你已偷偷放飛你的信鴿了?”伽楠的口氣淡漠卻帶著不容人抗辯的強勢。
錢益坤立刻沒了聲響,他身旁的一個副將很是聰明,見主子臉色變了,連忙上來道:“太子殿下,昨日是您的千秋佳節,今日是明誠郡主的生辰,總兵大人在後堂備了筵席,希望能為兩位殿下同賀。”
梓顏一直沒說話,這時聽見明誠的生日竟然隻比伽楠晚一天,也有些意外,斜睨了伽楠一眼。
伽楠勾起唇:“這可不是我願意的。”然後向那副將道:“明誠郡主消氣了?前兩天不是賭氣連房門也不出麼?”
那副將賠笑道:“末將不知,隻知道郡主娘娘今日打聽殿下的行蹤一天了,聽說您去了須彌山,還想出去尋找呢。”
伽楠嗯了一聲,向梓顏道:“難道你想去赴宴麼?”
梓顏自然搖頭:“你是不是要先見一見欽差大人?”
伽楠側著臉打量她:“父皇派了人,帶了聖旨來,你一點都不擔心?”
“我為何要擔心?那是你的事!”梓顏促狹地一笑。
“跟著我沒幾天!真的就學壞了?”伽楠哈哈一笑,將梓顏抱下馬來,旁若無人地道:“咱們先回房休息。”
諸人雖覺不妥,卻無人敢說什麼。
“殿下!”一聲斷喝響起,驚得跟隨在伽楠身邊的人全都住了步子。
隻見前麵不遠的院門正中當先站了一個身形高大的人,飛魚服、紅鸞帶、繡春刀,剛毅的麵上一臉驚疑憤怒之色,卻是老熟人虎賁衛指揮使司楚仲逸。
伽楠並沒有放開攬在梓顏腰上的手,麵上淡淡,隻是道:“原來所說的欽差還是你!大老遠的,不容易啊!”
梓顏看見楚仲逸卻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因為聽到林清獻噩耗的時候,還是他將渾身縞素的自己送回京城的,他肯定也料不到短短兩個月中發生了這麼多事,她如今的模樣,落在別人眼中必然成了一個十分不守婦道的女人了。
楚仲逸憤怒的目光確實是鎖定在梓顏身上的,瞪了有那麼一會,直到伽楠瀕臨爆走的前一瞬,他才勉強壓抑住怒氣,向皇太子行了一禮,然後緩緩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紮,挺起身來,宣道:“皇上有旨。”
梓顏心裏一凜,伽楠則一揮手,向楚仲逸道:“慢著!小王倒要問一問,這聖旨是頒與我的麼?”
楚仲逸道:“正是。”
“那就沒必要讓所有的人都聽父皇旨意的內容。”伽楠說完這句,轉頭向後對文泰道:“引文姑娘回房。”
文泰答應一聲,伽楠拍了拍梓顏的後背,梓顏知趣地回避了。
伽楠揮手令錢益坤等人都退下,楚仲逸見狀,大聲道:“殿下不必叫大家回避,皇上下的不是密旨。”
“可也沒說非要讓他們都聽見吧?小王自有主張。”說著伽楠已當先進入了院門:“堂上宣讀吧,閑雜人等都退下。”
楚仲逸還待再說什麼。
伽楠已冷聲道:“小王這是給父皇留麵子,楚大人莫非也不想要些臉麵?”
楚仲逸心道:“聽皇太子的口氣,竟然好像知道皇上想要說什麼!而且,他擺明了是要抗旨的意思,若等會他果真不接旨,我將如何是好?”這麼一想,隻得依了伽楠,帶著幾名侍衛隨他進了大堂。
楚仲逸行到大堂正中站好,將小紮中一張金箔所裹的紙展了開來。
伽楠玉麵冰寒,鳳眸低垂,緩緩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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