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楠看了半天,眉頭深深皺起,心道:“這老和尚是想耍弄我麼?我原來還以為擺的是一盤類似於蒙山老嫗的《喋血棋譜》之類的高深棋局,那我倒也不怕,可這明明這棋白子已無可為,根本已落於後手……這哪叫棋局?分明是白子已經可以棄子投降的敗局。”
玄信見他也被難住,宣了聲佛號道:“小施主,這確是局不可解之棋吧?”
“誰說不可解?”伽楠忽然拈起兩顆白棋,在雙方爭搶之地落了下去。
這時再看那局棋,白方搶了先手,這一大片顯然要活了,白方自然反敗為勝。
玄信道:“施主怎可連下兩子?這有違棋道。”
伽楠輕輕一拂,提去那片黑子,緩緩道:“規矩是人定的!我所想要的結局,不論有什麼規矩難處,我都要破了它,不會讓步。”
梓顏觀伽楠說這話時,周身流動著君臨天下的氣概,聽他這話的意思是老和尚適才說自己的命格不因他而貴動了真怒,以此表示他不按牌理出牌,無論如何也會與她在一起。心中感動,上前輕輕握了他的手。
伽楠將她的柔胰反握住,深深地看著她。
玄信聽了伽楠的話,卻是沉默,恍惚了半晌,忽然道:“我修行一世,隻空念了佛門的四大皆空,一局棋竟然還拘泥於什麼棋道……慚愧啊慚愧,施主一語驚醒了夢中人。他日佛門有大劫難,施主必是解救的貴人!老衲在此先謝過了。”
伽楠伸手一擋道:“老和尚此禮我卻不受,若是你的預言準確,我自也可解得!他日我必到這須彌山來重塑菩薩金身。若是莫須有的妄言,我隻怕要毀去你這千年古寺,你說的佛門大劫,不會因你而起罷?”
梓顏從小隨母親等人禮佛,雖然不若世人們虔誠,卻覺得是褻瀆不得的,聞言俏臉兒一變,嗔怪地搖了搖伽楠的手臂。
玄信卻道:“佛門在中原的最大的劫難,莫過於唐武宗的滅佛之舉。可見我佛雖能普渡慈航,卻不該與世間的帝王爭權奪勢,施主既將為天下至尊,老衲甘願拜伏。”說罷他真的跪下去,恭恭敬敬地三拜。
“你這禮是為佛門拜的?”伽楠道。
“是。”玄信抬頭道:“中原佛道相爭由來已久,史上曾發生過‘三武一宗’四次滅佛事件,皆是因為凡世的皇帝崇信道教而起。殿下是道家北帝太玄的掌門人,老衲誠恐我佛門悲劇重演,故此今日與殿下一晤,望殿下能看在老衲為這女檀越卜卦的緣分上,他日能手下留情。”
梓顏見這老僧須發轉黃,少說也在八九十歲以上,心中不忍,忙道:“大師快起來吧。”
伽楠卻大笑道:“老和尚果然是知道小王的身份,在此賣弄高深!隻是怕我他日登基之後,將佛家趕盡殺絕!不過,老和尚,你想錯了,小王便是有多餘的心思,也不會用在屠戮佛門弟子之上。”
玄信卻一臉肅穆,道:“佛門劫難不因施主而起,卻能因施主而救,此事老衲言盡於此。”話鋒一轉,又道:“施主今日上山,恰逢生辰,景雲寺中無以為賀,此台名為婆提,今夜將現天燈奇景。施主若不嫌棄,便在石窟中留宿一晚,權作我寺之賀。”
“這話倒合我心意。”伽楠迎風一笑。
梓顏卻怔住,繼而埋怨道:“你生辰都不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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