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拉克戰爭就是按照這樣的思維來打的。美軍憑借海上空中優勢和信息化優勢,以海軍陸戰隊一個師避開公路,穿越伊拉克最複雜的地形,打破了薩達姆準備陷美軍於沼澤地的神話,快速挺進直搗伊拉克的心髒巴格達。這種高速穿插的戰法是世界上許多軍事專家始料不及的。
在入侵過程中,海軍陸戰隊第一偵察營的大多數官兵並不知道自己在伊拉克戰爭的棋盤上隻是一個誘餌。他們在沒有空中掩護的情況下向底格裏斯河推進,有些陸戰隊隊員稱自己的部隊是“第一自殺營”。其實,派出這支部隊的目的就是尋找敵人的火力點,闖過敵人的伏擊圈,試探伊軍的火力。
報道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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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篷裏的狹小空間使戰士們“親密無間”。菲克把我推進他們排帳篷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把我向他的部下作了介紹。帳篷裏住了B連二排和三排的42名陸戰隊隊員,照明用的無燈罩熒光燈管就懸掛在支撐杆上。燈光使每個人的皮膚都增加了幾分黃綠色。由可拆卸的三夾板鋪就的地板上堆放著盛放配給食品、裝備和武器的箱子,士兵們一排排地睡在狹小的空檔中間。在這點小小的空間裏,兩名陸戰隊隊員在轉著圈進行徒手格鬥。角落裏有個人在給自己發牌,然後根據牌上的點數做俯臥撐。這副牌他每天要用一兩次。有兩個人眼圈發黑,鼻子上有被抓傷的痕跡,因為他們不斷地練習打鬥。有的人伏在地板上研究作戰地圖,有的在看頁角已經卷起來的《孫子兵法》,有的在看埃爾莫爾·倫納德(美國現代家族犯罪小說作家,已創作20餘部小說)的小說,有的在看史蒂文·普萊斯菲爾德的希臘軍事曆史題材小說《火之門》,還有的在看《騙子》。
菲克開始介紹之前,幾個陸戰隊隊員站在一旁,大聲談論他們記憶裏中學裏的漂亮女孩。“大家都稱她為‘一磅’,”其中有一個說道,“是個很漂亮的亞裔女孩。眼睛又小又細,用一根牙線就能把她眼睛蒙上。我們稱她一磅,因為她看上去總像抽了一磅大麻似的。”
菲克咳了一聲,他比手下一些軍士年紀還小,跟他們說話的時候總是壓低嗓門,以增添比較成熟、權威性的語氣。他以正式的、陸戰隊軍官的聲音把我向他們作了介紹,接著就離開了。
最先向我表示歡迎的是29歲的海軍二等衛生兵羅伯特·蒂莫希·布賴恩“醫生”。他身材修長,頭發紅棕色,麵帶微笑,走上前來握住我的手說:“你是來參加戰爭的?啊?你喜歡戰爭嗎?”他依然握著我的手,然後把臉湊到離我大約8英寸的地方,用“矍鑠”的藍眼睛盯著我。他的微笑開始發生變化,“我希望你在這場戰爭中得到樂趣,記者。”
他鬆開我的手,在我肩上拍了一下。“我隻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沒有惡意。”他哈哈大笑著走開了。
其他幾個人也跟著他一起笑起來。後來我發現,“醫生”布賴恩動不動就發火,不是對在場的記者,就是對無能的軍事指揮官或者對戰爭的野蠻性。他是一個自我奮鬥出來的人,是家裏上大學的孩子。他的家在費城郊外一個小鎮上,父親是個鍋爐裝配工。他先上了洛克黑文大學,考上研究生後,拿到了一筆足球獎學金,去上賓夕法尼亞大學。他年輕時火氣更大,經常於周末到酒吧去尋釁鬥毆。他後來對我說:“我總是火氣很大,我天生就這樣,我這個人很討厭。”
帳篷外傳來柴油發電機低沉的響聲。帳篷裏彌漫著屁味、汗味和患腳氣的腳發出的難聞臭味。每個人都是穿著內衣褲走來走去,還不停地用手撓褲襠。在海軍陸戰隊作戰部隊中,公開用手撓褲襠的現象很普遍,就連高級軍官在下達簡令的時候也不例外。這是旁若無人的男人動作,也是海軍陸戰隊的特色。對這種不大雅的動作,陸戰隊官兵感到很自豪---我第一次遇到第一偵察營營長的時候,他就對我說,另外那個記者之所以退出,也許就是因為他為一家“他媽的奇怪雜誌”寫報道---陸戰隊的技術行話非常豐富,而且有不少還很下流,例如“驢鞭”至少被用來描述陸戰隊中三種不同的裝備:一種加油嘴、無線電天線以及清掃迫擊炮炮膛的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