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有根據地這樣說,殷海光是“文星集團”的大法師。
在這位“法師”麵前,排列著5個咬牙切齒的金剛:
綽號“人權牧師”的李聲庭:
綽號“惡法克星”的陸嘯釗;
綽號“西化大少”的居浩然:
綽號“西化義士”的韋政通;
綽號“小瘋狗”的李敖。
為了說明李敖與殷海光的主從關係,該書辟出34頁的篇幅列出一幅“殷海光與李敖的寫作基線對照表”。侯氏指出,李敖的《老年人和棒子》的“立意和思想是在殷海光的意像圈之中”,《播種者胡適》的立意“也有殷海光的意像光圈”,《給談中西文化的人看看病》則“根本不是李敖的創作”,大多是殷海光觀點的重複。“打個比方:殷海光如果是個‘老八路’,李敖不過是個‘紅領巾’的小鬼。”
更為荒唐的是,侯立朝還在書中想當然地列出了文星集團政治造反、文化賣國、運作方式解析等圖表,通過圖表來說明一個離奇的結論:“文星集團”在政治上要造反,文化上賣國。政治上造反是要推翻政體,推翻法律,推翻教育,推翻社會。達成的目的是:兩個中國,台灣獨立,投靠中共。其中,侯立朝在第三個圖表“文星集團政治文化運作整合係統圖”中,把李敖列為這個反動組織先鋒隊的一號人物,並列出了李敖背後的總指揮部、前進指揮所、補給處、參謀團、資料處、理論研究處等機構,指責“文星書店是毒氣運作的總司令部和總根據地,猶之乎‘毛酋’的井岡山”。蕭孟能和用黃梅調把台北弄成“狂人城”的李翰祥都應送到XX島、××町去。曆史已證明,侯立朝的上述演繹完全是站不住腳的無稽之談。
侯氏為什麼會對文星如此野蠻地大打出手,據1985年5月25日林正傑在《前進》上透露,侯立朝曾告訴他們,“他曾是‘蔣經國的打手’,說他當年親奉蔣經國之命,對《文星》集團開火。”
顯而易見,上述一切征象,都有國民黨當局在背後的策劃和組織。
1966年2月21日《征信新聞報》刊登徐複觀的長文,其中在“發展之程度,早經威脅到整個社會與民族之安全”小標題下,曆數李敖“罪狀”,並杠上開花,說他“不僅誣盡中國一切文化,且欲挑撥台灣與世界友邦之感情,使台灣受到世界各國之輕視與敵視。共黨未到,而李敖所發動之鬥爭清算之陰影,已籠罩於全台灣。舉步方艱,而由李敖所出賣之民族立場,及向友邦之挑撥行為,已否定年來全朝野所作之‘國際合作’之努力。”這篇長文真正起到了“落井下石”的作用。四年的文星風雲,從此開始降下了帷幕。
1967年7月《文星》被封殺。《文星》被封殺在李敖眼中,具有了一種悲壯的象征意義。回首過去,他忘不了那段與同仁們並肩作戰、牧野鷹揚的日子,《文星》為中國思想趨向求答案,在挖根上苦心焦思,在尋根上慎終追遠,在歸根上四海一家,它是那樣遠在天邊地震撼了冰河期,近在眼前地影響了新生代,這個大成績是任何人也難以抹滅的。麵對《文星》的暴斃,他仿佛看到了兩千年前被送上十字架的耶穌。在耶穌周圍的勝利者們的獰笑,並不證明他們手中的法律就是對的,並不證明十字架上的人錯了。捫心自問,《文星》為天啟民智、鼓動風潮、求仁得仁,曆史自有公論。
他堅信:《文星》是一個烈士,烈士死不瞑目,在正義與公道沒有蓋棺前,不論如何掩埋在秋墳鬼唱之中,烈士永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