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國聞報》(1)(2 / 3)

[焦點評析]

《國聞報》是維新派在北方的輿論重鎮,它是嚴複等人創辦的。

在倡導維新的人物之中,真正了解西方文化,又能洞悉中國病源所在的是嚴複。他15歲便到福州船政學堂學科學技術,25歲後又到英國留學,醉心於西方的文物製度,回國後任北洋水師學堂總教習,仍孜孜不倦地研究西方學說,探研西方國家所以富強並橫行世界的原因。甲午戰後,嚴複痛感“國禍益深”,決以言論警世。1895年,他在德國人開辦的天津《直報》上連續發表《論世變之亟》、《原強》、《辟韓》及《救亡決論》等文章,提出了他的變法理論和主張。他認為西方之勝於中國者,不僅在器械而在政教風俗,“西治”的命脈之所在為“於學術則黜偽而崇真,於刑政則屈私以為公”。中西事理之最不同處,“莫大於中之人好古而忽今,西之人力今以勝古”。中人主恒,西人主變,所以西人日進無疆。講富強、救危亡,惟有用西洋之術。富強不外利民,利民必自民能自利始,使其自由、自治。今日之要政為鼓民力、開民智、新民德,其具體的方案,就是禁止鴉片與禁止纏足,廢除八股而提倡西學,廢除專製政治而實行君主立憲。

嚴複很看重報紙對社會變革的推動作用。1896年,他曾讚助汪康年等創辦《時務報》。次年,他感到要“開民智”,就有自辦報紙的必要,因此與王修植、夏曾佑、杭辛齋在天津創辦了《國聞報》。

嚴複強調辦報的目的一是要“通上下之情”,二是要“通中外之情”。上下之情通了,大家就能發揮個人的才智,合而成為一國的才智;中外之情通了,國人認識到非學西洋不足以救亡,就會讚助維新,力求自強。

《國聞報》每日出版一大張,毛邊紙單麵印刷,對折成四頁。內容包括電傳上諭、路透電報、本館主筆人論說、天津本地新聞、京城新聞、外省新聞和外洋新聞等。日報刊行後,又另出一種旬刊,名為《國聞彙編》,凡是重要的消息、論說、譯文等足備留存考訂者,皆登之彙編,以適應不同讀者對象的需要。

《國聞報》新聞多、消息快,對維新派人士的政治活動尤為重視,能夠及時充分地加以報道。如康有為等人在1898年4月發起組織“保國會”,《國聞報》先後刊出保國會的章程、參加者的名單、康有為和梁啟超的演說辭等,並發表評論,稱讚保國會是“本朝二百五十餘年士大夫不奉朝旨毅然引國事為己任”的空前盛會,譴責那些攻訐保國會的頑固派“不仇強敵而仇義憤,不思禦外侮而思抑士氣”。這些報道與評論,給保國會的活動以很大的支持,擴大了它的輿論影響。

嚴複為《國聞報》撰寫了不少評論文章。報紙創辦不久,德國強占膠州灣,守備官兵不戰而退。嚴複連續發表《駁英太晤士報論德據膠州事》、《論膠州章鎮高元讓地事》、《論膠州知州某君》三篇文章,譴責德國的行為是“海盜行劫,清晝攫金”,指斥清朝官吏畏敵如虎、拱手讓地。他憤慨地說:“中國兵官,大都紛華靡麗。日事酣嬉,以幸國家之無事。一旦有事,其不敗者誰哉?”像這樣貪生怕死、腐朽墮落的官吏,並不是個別現象,正是當時官吏的典型代表。他們之所以戀戀於做官,隻是為了“有所求於一己之私”。有時候,他們也“慈祥愷悌,恩如父母,非愛民也,為其所求耳”:有時候,他們“嚴刑峻法,惡過焰摩,亦非有仇於民也,亦為其所求耳”。他們“苞苴所及,上窮碧落,下入黃泉,非好施也,為其所求耳”。他們“脅肩聳體,媚於優娼,排擠夤緣,幽於鬼域,非不憚勞也,俱為其所求耳”。“若此之人,其形體雖存,其人心已死,其不知人間有羞恥事久矣。”他們隻知“請安、磕頭、辦差、乞憐”,“夫以數千年之教化,以成今日之風俗,而遂有如此之人材”。嚴複就這樣深刻地描畫了無恥官吏的醜惡形象,揭露了清政府的腐敗,說明非變法改革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