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新!目前我國義務教育階段在校生合計1.93億人,按農村人口占總人口比例70%算,農村在校生約為1.3億人,按小學生約為初中生人數的兩倍算,農村小學生約為0.85億人,初中在校生約為0.45億人。按人均GDP與生均財政比例的國際平均數算,小學生每年每人需500元,初中生每年每人1000元,兩個合計約675億元。
如從國家貧困縣開始實施的話,貧困縣592個,約3000萬學生,小學生2000萬,初中生1000萬,需要200億。從國家的實際情況來看,我們有理由相信,隻要中央政府政策措施到位,農村義務教育收費完全可以像農業稅一樣,做到有計劃、有步驟取消義務教育收費。
尚立富:您說要“有計劃、有步驟”地取消義務教育收費,就意味著不是一刀切落實的,是這樣嗎?
朱永新:這也是我本次兩會上的一個建議。具體說就是分步實施,逐步推展。在具體操作上,可以先易後難,先點後麵,分步實施,先從邊遠少數民族地區著手,再逐步向內陸延伸;從中西部地區啟動,再向東部地區擴展;從農村小學階段起,再擴大到初中階段。
而且以上所說的這項工作最好能從2005年秋季學期就開始選點試驗,有條件的地區先做,條件不足的地區要創造條件做,爭取能在三年內有明顯的成效。
小小年紀便背上了不該她這個年齡所背負的東西。年幼的她便已是家中的一個勞動力。
尚立富!您的提案上說,
要重構義務教育財政的體製,
您認為應該怎樣重構?
朱永新!解決義務教育的問題,我覺得是財政體係的問題,要進行重新思考,要重構義務教育財政的體製,大幅度加強中央以及省級政府對農村義務教育的投資責任。
我們提出這樣一個方案!
分三個地區來實施。
從東部來說,東部七個省實現以縣級和直轄市級政府作為投資主體的農村義務教育投資,同時省、直轄市政府有統籌責任,必須對省、直轄市內弱勢地區的縣級政府實行轉移支付,保證教師工資,公用費用、校舍經費等各種經費的供給。
在中部地區的12個省,建議以中央和省級政府為投資主體的農村義務教育財政體製來解決財政問題。中央財政直接承擔農村義務教育教師的基本工資,省級財政負擔農村義務教育教師工資的地方津貼,其餘的經費由縣級政府負擔,鄉政府負擔校舍維修等。
在西部地區的12個省、自治區,建議實施由中央的省級負責教育的工資全額,其餘的經費由省、縣、鄉三級負擔,鄉政府主要負責提供校舍建設所需土地。
尚立富:您覺得,要實施九年義務教育免費製度,還能從哪裏弄到暑假的時候,男孩是農村幹活的主力,在很多山區所有的莊稼都要牲畜從山上往下馱,這些活兒女孩子就無法做了,所以很多農民就算傾家蕩產也非要生一個男孩子。
更充足的經費?
在甘肅省臨洮縣何家山鄉百合是這裏主要的經濟來源。
朱永新:教育中存在著大量的浪費,應該引起我們高度的警覺。我們現在很多大學,大量的銀行貸款,大量的大學是國家辦的,是公辦的,我一直主張要撤銷一部分,或者股份製改造一部分。中國大學如果能轉掉50%,轉出來的錢若能供給農村教育(這樣一所大學算一個億,500所大學就有500億%,這是一筆很大的費用,可以說改造大學,節約經費是為農村義務教育籌措資金的一個好辦法。
另一種視野看教育政策和政策的製定
——訪原教育部政策法規處處級調研員胡文斌
隨著經濟增長,人們越來越感覺到要可持續發展,經濟是衡量一個社會發展的標杆,但不是所有的指標,教育也是如此,不一定教育設施好,就一定是最一流的教育,能培養出最優秀的人才在與眾多的專家、學者交流當前中國教育的問題時,人們總是把最後的結論歸結於體製帶著很多疑問,我采訪了原教育部政策法規處處級調研員,現為中英甘肅基礎教育項目副主任胡文斌實行集中資源辦學後,很多以前投資的學校現在閑置起來記者!您對農村教育進行了解是從何時開始的胡文斌:是在教育部工作期間由於我的外語比較好,被作為專家借調到世界銀行工作後才開始接觸的。後來就離開教育部從事基層農村教育的項目,才真正了解了很多地區的農村教育。以前思維似乎總是被宏觀的東西牽引,自己對農村教育的認識基本上都趨於宏觀,隻了解農村教育的表麵現象。
記者:您覺得以前在做決策和現在做項目有沒有什麼區別?
胡文斌:做項目要顧及到很多的細節,因為他要得到結論性的東西,不顧慮細節是不行的。而做決策的需要更多的考慮宏觀的問題,所以兩者思維的角度不一樣。但在實踐的摸索中我才真正的知道農村的教育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做事情時很困難的。許多事情不是我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記者:通過做項目,您覺得農村教育的最大問題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