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願者眼中的農村教育

從北京大學、北京師範大學等13所院校選拔大學生誌願者來自教育、醫療、法律、環保、工農業等各專業他們是從1800多名同學裏麵經過三次選拔脫穎而出對西部農村進行有針對性的文化扶貧。

這種組合是以往所沒有的這打破了單一的學科限製可以從多學科角度來觀察農村教育和農村的發展。這種組合的特點是以一個學校為主,再配備其他學校專業的學生,一個組合有10個人,最少有6個不同專這是一所學校的廁所,上邊由男生使用,下邊由女生使用。

業的學生

有大學生誌願者計劃用三年的時間來做規劃,利用自己的業餘時間參與到農村的發展建設中來。有的項目點還有長期的大學生誌願者利用一年的時間專門在那裏進行義務服務,這樣可以彌補以往大學生在的時候各項活動開展得很好,一旦走後,那裏的一切又恢複原樣的現象發生。

我隨著這些大學生誌願者走訪了其中的一支隊伍,與我同行的還有著名學者楊東平教授。

不符合農村發展的教育

“書上講紅綠燈,過馬路先左看再右看,城裏的孩子不用學,生活中就見過,但讓我們村裏的娃娃理解起來就很困難,他們哪裏見過這些。”一位老師說他經常要為一些城市裏司空見慣的東西講半天。

誌願者選擇了甘肅省臨洮縣,它是國家級貧困縣。令人吃驚的是這裏還是甘肅省新課程改革全麵開展的試點縣,自去年起全麵推行新課程改革後,老師們便開始了一種“新”的生活,他們每天心裏都很內疚,因為沒有辦法完全按照新課程的內容去給學生授課,也沒有教學目標,總是處在一種“遊離”的狀態。

新課程要求師生共同參與教學,可農村條件有限,很多活動都沒有相應的設備,根本就無法開展。並且受現在的教育評價體製所限,你即使開展再多的活動,學生的能力提高再多,隻要你的分數線不達標,你就不是一個好老師。農村的老師說“現在新課程的理念是好的,但不符合農村教育現狀,我們現在都不會教書了,這都是教材城市化所造成的。”

何家山鄉學校去年的升學率隻有40%,而全縣平均升學率為50%。比較下來,整個學校考得最差的是理科。全校26名老師,隻有一個是學數學專業出身,除此之外大多數都是中文專業畢業的。學校約有50%的老師在中專以學習中文為主,續讀自學考試的大專,大部分人仍舊選擇了中文——因為容易通過考試。

於是缺少理科教師的何家山鄉學校出現了一個奇特的現象————老師必須成為“通才”。語文老師同時兼任數學、物理、化學和生物。一位初中語文老師憨厚地說,我最頭疼的是物理,隻能讓娃娃們記公式,有些原理我確實也說不清楚。

在這裏一至六年級每個班幾乎就隻有一個老師他必須包攬所有的科目:語文、數學、自然、英語、體育、美術、音樂!一位班主任很困惑地說,我不知道這種“包班式”的教學模式是否真的符合學生的發展他們是否能真正地全麵成長?

沒有家庭教育觀念的農村

由於教育在農村長期以來被學校包攬所造成的,家長和教育部門認為教育在學校就可以完成,所以忽視了家庭的參與,沒有對這個問題有深刻的認識,也是現在農村教育發展的誤區所在。

“我們很少與孩子講道理,隻要分數考得不及格,很少問為什麼,抓住就打一頓。”一位老鄉說:“現在的孩子一點都不理解家長的苦心,有時候你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有時候就拿不讓他上學嚇唬他。”

許多家長認為孩子成長隻要有知識就行了,隻要分數高就行了,然而品德對一個學生的成長有時候比知識和分數更重要。誌願者們在村民中開展各種各樣力所能及的教育活動,有的把父母集中到學校給他們講課,還有的利用飯後到村民家裏去講。

誌願者給村民們講解一些不同時期的兒童心理,以及用怎樣的辦法來疏導和激勵他們,什麼時候教育孩子能接受,什麼時候用“你能行”等話語來鼓勵他,怎樣與孩子溝通等方法。

一位村民在多次聽完誌願者講解後,深有感觸地說:“我認為把孩子送到學校裏給他們按時吃飯、不要凍著就行了,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孩子心裏怎麼想的,對他們的教育就是讓他們聽大人的話,看他們把作業做完就行了,很少再管別的。”

隻有多元化的道路才能使農村得到發展

誌願者來到這裏了解到這些教育狀況後,就開始與老師們製定針對這個地方的發展規劃,他們分為教師組和學生組。教師組主要針對教育專業發展方麵的培訓,從最基礎的電腦培訓到為每位老師設計一個提高教學的課題,與他們一起來完成。

這個黑板很方便!可以搬進搬出!誌願者們白天在教室給學生們上課,晚上搬到院子裏與老鄉們一起學習,類似以前的夜校。

北大博士生盧立濤在對農村老師開展教師培訓上,一方麵用專業知識吸引他們,另一麵也用熱情感染著他們誌願者在對老師開展具體而又耐心的培訓的時候,那種認真負責的精神,時刻影響著老師有位高老師在課後有感而發地說:“我們也應該檢討,在這偏遠的地方總認為很苦,沒有人把全部的心思放在教學上,人家大學生誌願者大老遠的從北京到我們這裏來,圖個啥T還不是為了我們,我們要首先反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