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9章 國外農村勞動力轉移的經驗與借鑒(6)(1 / 3)

目前我國農村勞動力轉移的主要載體是小城鎮、小城市,而這正是“壓力式”轉移的產物。一方麵,農村對人口就業的壓力異常巨大;另一方麵,城市又不具備接納能力。“推”“拉”的嚴重不對稱,決定了農民隻有自己行動起來,自己轉化自己,在就近農村的小城鎮、小城市,農民造鎮、農民造城。根據是:其一,我國人口與資源的極度不平衡為世界少見,在農村更為嚴峻。人口過多,資源偏少,客觀上使得就業,也就是勞動者與資源的有效結合難度很大。其二,我國係成長型的人口結構,這一基本態勢已經持續了很長時間,還將延續半個世紀左右。人口絕對數不斷增加,勞動力純增長,就業的壓力勢必越來越大。其三,麵對日趨激烈的國際競爭,我們必須選擇大中城市以技術密集型、資金密集型、知識密集型為主攻方向的戰略,這一戰略客觀上不要求增加勞動力的數量,而在於注重勞動力的質量,因而大中城市容納農村人口的餘地並不大。農村勞動力的壓力型轉化帶來的主要影響是:

1.農村勞動力的強大壓力與城市接納能力的極不對稱,是城鄉之間,也是整個社會中的基本問題,這一基本問題還將派生出其他一係列問題,這些問題會長期困擾著我們,是需要引起我們高度注意的。

2.中國農民的轉化是農民自主選擇的結果,農民自己行動起來了,這一主體的發動,比任何外界的推動都要堅強有力,鄉鎮企業的興起、小城鎮的崛起、民工潮的來臨、農民造城,就是農民自發轉化的種種形式。今後,一些新的轉化形式仍有可能被農民創造出來。

3.農民受到農村生存的強大壓力,自主、自組織向外流動,而且這種外流規模特別巨大,指向相當寬廣,流動往往伴隨著無序,因而對之進行有效管理特別困難,也特別重要。

(三)轉移的形式不同

絕大部分已經實現了農村人口城市化的國家,當年農村人口轉化為城市人口時,不存在那麼多的限製,農民比較爽快地改變了自己的身份。例如,英國,工業化之初,一方麵是機械化、工廠化在城市推廣,隨著生產規模的擴大,以及新興產業的興起,要求增添大量的勞動力;另一方麵,17世紀資產階級革命取消了對圈地的限製,圈地運動剝奪了眾多農民的土地,大量無地農民隻有流入城市。這兩個方麵的結合,成為英國加速工業化的重要動力之一。失去了土地的農民與土地徹底脫離了關係,與農村沒有了多少聯係,成為城市中的正式一員。德國的工業革命是以1835年建成從紐倫堡到菲爾特的全國第一條鐵路為標誌的。伴隨著修築鐵路熱潮而來的是技術上的重大突破,引進、改造機車、紡紗機、蒸汽機,煤炭、鋼鐵、化學、電氣工業、機器製造業誕生了,這些部門的大發展,吸收了大量來自於農村的勞動力。在工業化神速展開的同時,第三產業也相應地跟上來了,成為容納農村勞動力的重要行業。19世紀之前,德國是個封建農奴主占統治地位的國度,政治上諸侯割據,國土四分五裂,農民連人身自由都沒有,更不可能自由流動。到了18世紀末,農奴製被徹底廢除,農民可以通過贖買土地和封建義務獲得人身自由,這樣,有能力贖買土地和封建義務的農民有了自己支配自己的權利,沒有這種能力的農民要麼為容克貴族所雇傭,要麼流入城鎮,充實到第二、三產業中去。1807年,普魯士國王發布了一項敕令,允許市民和農民自由改變所從事的職業。1849年通過的《德意誌帝國憲法》規定,公民享有人身自由和法律平等、經濟生活、遷徙的自由。這樣,與工業化相適應,人口流動、遷移自由了,沒有這樣那樣的限製了。

而對我們來說,不用說改革開放之前幾十年對農村人口流動的嚴加限製,就是最近20年可算是工業全麵深化,工業化成果特別豐碩的時期,雖然有1億多農村人口轉向了非農業,但多半隻是一種職業轉移,並沒有實現地域性的遷徙和農民身份的徹底變更。

首先,兼業比較普遍。不少農民盡管從事非農產業了,但仍保留口糧田,甚至責任田,有的是“工業三班倒,農業早中晚”,有的是農閑務工,農忙務農。即使是轉移進大、中城市和跨區域流動的“農民工”,他們的土地關係尚未改變,仍沒有完全脫離土地經營,往往是農忙季節還得回鄉務農。一旦城市企業壓縮,鄉鎮企業不景氣,外出就業困難,他們往往又得重回田頭。

其次,家仍在鄉村。目前我國農村勞動力轉移都是家庭中單個勞動力的非農化轉移,轉移的直接動機是外出就業,而婦女、老人、孩子沒有外出,家仍留在農村。如果是就近轉移,他們就上班進城鎮,下班回鄉村;如果是遠距離的轉移,則在城鎮臨時借房屋居住,或住就業單位的房子。目前農民進城進鎮買房、建房的還為數不多。農村的家是穩固的後方,是根據地,城、鎮是新的向往地,哪裏有工作就流向哪裏,目標指向有可能經常變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