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威本人“特承恩獎,解褐拜左武衛郎將……遷左領軍衛大將軍,仍充長樂州遊弈副使,將統戎族。輯寧沙塞,戎人務於東作,虜馬蓍於南向”。所謂郎將,此乃實職,正五品以上。所謂“遊奕”《通典》中是指軍中選驍勇諳山川,泉井者充,日夕邏候於亭陣之外,捉生問事者為“遊奕”。慕容威生於唐武則天證聖元年(695年)死於唐至德元年正月五日,享年62歲,終於長樂州私館。
慕容威死後為何不葬於涼州(武威)而葬於安樂州呢?究其原因,蓋因涼州早已被吐蕃族侵占之故。
墓誌中提到的“安樂州、長樂州”地當今何處,下文始作初探。
先引已故考古界老先生李誌清選自《通鑒唐紀十八》高宗鹹亨三年(672年)載:“二月庚午,徙吐穀渾於鄯州浩直水南。吐穀渾畏吐蕃之強,不安其居,又鄯州地狹,尋徙靈州,以其部落置安樂州,時以靈州鳴沙縣地置安樂州。”《新唐書地理誌》、《威州》謂:“威州本安樂州……”又曰:“靈武節度使李欽取安樂州,詔為威州。”
綜上所引,吐穀渾所居安樂州先是在靈州鳴沙縣(今中寧鳴沙鎮)地,後於唐武宗大中三年(849年)收複,改居威州,以其首領諾曷缽為刺史,世襲其職。何謂安樂州?史書記載“欲其安而且樂也”,故名安樂州。據《太平寰宇》記載“安樂州在靈州(吳忠市)南稍東一百八十裏,近長樂山。《元和誌》卷《靈州·這樂》謂:“長樂山,舊名達樂山,亦名鐸洛山,以山下有鐸洛泉水。”
唐代,在威州、下馬關境內曾出現過安樂州、長樂州之名與安樂山、長樂山之謂,又安樂川、長樂川之稱,是兩州一名,還是一州兩名?兩川又在哪裏?筆者根據史料記載和出土文物分析推測:所謂安樂州治就是指今韋州鎮區內的西夏古城址。1984年文物普查時,於城內發現了大量的唐、宋、西夏遺物,有陶瓷殘片、銅鏡、古錢幣等。可以證實西夏時期的威州古城是在唐代安樂州的舊址上改擴建而成。綜觀威州曆史、地理,可以看出,唐代的安樂州(威州)乃兵家必爭的軍事要衝,故在宋鄭文寶《城古威州議》中稱道:“故壘未圮,水甘土沃,有良木薪橘之利,約葫蘆臨洮二河,壓鳴沙、蕭關兩戍。東控五原,北固峽口,足以襟帶西涼(今甘肅武威)咽喉靈州城之便。”確定了安樂州的州治設在威州,那麼安樂川就應是今韋州向北延伸到中寧,惠安堡的百裏長川謂之安樂川。而韋州東20裏的青龍山應是文獻記載中的鐸洛山、達樂山、安樂山。至今民間還有叫鐸洛山或安樂山的,是否確切,有待今後考證。
所謂長樂州、長樂山、長樂川之地域,據考證應是文獻記載中的“長樂山”、“蠡山”、“螺山”,即今所稱之羅山。羅山腳下的紅城水古城應是長樂州州治。西漢時,這裏曾是三水縣治地,北魏酈道元《水經注》載:“水東有山,山東有三水縣城,城北有溫泉。”後經魏晉時期發展,這裏依山有水,自然環境優美,在軍事上又是易守難攻之地,故唐王朝將吐穀渾部落安置於此,設長樂州以治,是合乎情理的。況且慕容威墓誌中“仍充長樂州遊擊副使”,“終於長樂州私館”而葬於“州南之原”記載是最好的佐證。勘察今下馬關紅城水上塬村有一座保存較完整、規模宏大、占地約500畝的古城遺址,不但發現了大量的漢代陶瓷、青磚、五銖錢,而且還發現了唐代的大陶甕、瓷片、銅鏡、唐三彩瓷片、“開元通寶”等文物,這就進一步證明了長樂州治是在漢代三水縣古城址的基礎上改擴建而成。
長樂州治確定了,那麼長樂山、長樂川也就清楚了,即長樂山就是今羅山,長樂川就是今紅城水向南到下馬關白家灘、大郎頂直至馬高莊鄉的百裏長川。
慕容威夫婦合葬墓的發現,為研究唐朝時中央政權轄區的周邊,與少數民族關係的處理提供了珍貴的實物資料。其墓誌銘是一方不可多得的國家一級文物。其中尚未揭曉的曆史之謎,期待今後更多專家學者的考證。
三、西夏古建築韋州康濟寺塔
康濟寺塔,坐落於同心縣韋州鎮古城東南隅的康濟禪寺廢址內,今寺毀塔存。宋代黨項貴族創建西夏政權時,曾在此地築城藏兵,建宅安民,作為與北宋長期抗衡的軍事要地。因黨項、吐番、蒙古族均崇信佛教,故這一地區當時曾立浮屠(佛塔)、修禪院蔚然成風。康濟寺塔地修建和塔內出土的文物。就是這一地區曆史的見證。
塔史溯源
康濟寺塔始建於何時,現存的塔又為何年修葺,長期以來尚未定論。寧夏回族自治區人民委員會在1963年2月23日審定公布康濟寺塔為第一批區(省)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時,暫斷為明代。隨後的介紹文章,也大都以明塔立論。為了徹底搞清康濟寺塔的年代,1984至1985年間,自治區文物管理委員會辦公室和同心縣文物管理所結合加固修繕工程,對此塔進行了認真的勘察和發掘。從收集到的資料和修繕施工過程中出土的文物分析,康濟寺塔始建於西夏,明代曾兩次重修過塔身上部和刹頂,但其形製仍保留了西夏密簷式佛塔的風格。那麼,斷定康濟寺塔為西夏時所建的主要依據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