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昱
下馬關自古為邊關要塞,軍事重鎮,素有“固鎮第一關”之稱。明朝年間,北方韃靼、瓦剌少數民族屢犯中原,而下馬關一帶是入侵中原地區的重要關口。因此,明王朝十分重視這裏的軍事防禦。《同心縣誌》記載:“明嘉靖五年(1526年),總兵王憲為控製蒙古族南侵,建築下馬關古城,“周五裏七分,高闊三丈五尺,內土外磚”。王憲作為下馬關古城的創建人,功不可滅。踏著王憲足跡而來的明朝將士們在曆史的風雲歲月裏,皆為下馬關這塊荒涼邊塞灑下了辛勤的汗水,也傾瀉了不少迸發的激情。他們創作的邊塞詩如同邊塞勁風一樣常常撞擊在塞北平原上。
下馬關古城初建時稱長城關,古城辟南、北二門,南門甕城尚存,甕城的北門洞上方刻有“重門設險”四字,甕城正東設門,門洞上方的磚牆內嵌有長方形石板,上麵刻有“橐鑰全秦”。北門的甕城因水患而毀,致使清代平遠縣城的西北角突出,城門利用明代甕城的門洞,麵向西開,臨西溝,溝內小溪潺潺。傳說古城是依金龜形狀而建,取金龜探水之意,象征其經久不衰,長流不息。其北門上方鑲嵌著“固鎮第一關”的石刻巨匾。站在關隘之上,南北山巒疊嶂,逶迤長城東西橫貫,猶如碩蟒巨龍,為這廣漢之原增添了無限英姿豪氣。古城無險可依,唯有長城臨接。正是這道長城,才使得此城成為南進固原的咽喉要道。因而留下了“固鎮第一關”的美譽,後因三邊總製秋防時必下馬於此,故名下馬關。
明朝曆代總兵、總製都十分重視長城的修築。提到三邊總製,不得不提及一個人,他的活動曾給下馬關的曆史塗上了絢麗的光環,這個人就是王瓊,明朝一代重臣。史料記載,王瓊“山西太原人,自幼聰明伶俐,早有神童之稱”。成化二十年中進士,為人敏練機智,卓有遠見,官至明朝戶部、吏部、兵部尚書,聲名顯赫。但因其與首輔楊廷和不睦,曾幾起幾落。明嘉靖十年(1531年),年近古稀的王瓊再次出任兵部尚書,總製三邊,監管寧夏、延綏和甘肅,鎮守邊關要塞。他每年都要到下馬關進行秋防,明察軍情戰事。曆史曾見證了一位白發蒼蒼、飽經風霜的老人站在下馬關古城牆上,沙場點秋兵,禦敵於塞外,景況蔚為壯觀。
王瓊深謀遠慮,顧全大局,堅守下馬關一帶軍事防禦素不懈怠。嘉靖八年(1529年)命固原守將劉文發兵8000餘人修築自環縣響石溝經下馬關、徐冰水、紅古城、海剌都至靖遠一線坍塌的邊牆壕塹200餘裏,又陸續增築敵台、墩鋪。兩年後,以鹽池距固原鎮較遠,引鹽批驗轉運勞費,遂改製批驗所於下馬關,為加強防務提供輜重保陣,較好鞏固了下馬關的軍事地位。
在總製三邊的日日夜夜裏,王瓊對下馬關一帶地形可謂了如指掌,油然而生埋藏心中已久的豪情壯誌。這一點從他的《過豫旺城》一首詩中便知一二。“固原直北荒涼地,靈武西台豫旺城。路入葫蘆細腰峽,苑開草莽苦泉營。轉輸人困頻增戍,寇掠胡輕散漫兵。我獨征師三萬騎,揚威塞上虜塵清”。由此可見,身居高位的王瓊在總製三邊時期,不顧年事已高,仍披堅執銳,親臨戰場,運籌戰事。他不僅是個傑出的政治家,優秀的軍事家,還是一位才華橫溢的詩人。常將自己的所見所聞所思撰以詩文表達情感。王瓊死後,號恭襄公,鑒於他的貢獻,曆史學家把他同於謙、張居正並尊為明代三重臣。據曆史記載,張居正把王瓊作為自己執政的楷模,並為王瓊正本雪恥,洗刷了他曾遭誣陷的不實之詞。
世事滄桑,時隔三百多年後,另一個政治家兼詩人懷著憂國憂民的心態由異地他鄉的湖北蘄水來此為官,這個人就是清朝平遠縣首任知縣陳日新。清同治十三年(1874年)6月,繼王瓊之後的三百多年,清政府在民族歧視的大屠殺之後,根據當時的陝甘總督左宗棠的奏議,在下馬關設立平遠縣,首任知縣陳日新奉旨入關,整治戰後廢墟。陳日新是個很有抱負的知縣,同時又是一位滿腹經綸、擅長詩文的知縣,他用詩記下了初到平遠縣城下馬關時所目睹的情景:“抱薄稽丁口,疲癃十七家,老鰥悲失婦。煢獨哭無爺。補綴氈衣重,棲遲土穴斜,蒼生如此困,徒愧俸錢賒”。戰亂之後,黎民百姓的窮苦生活使陳日新深感責任重大,在從政六年裏,他勵精圖治,勤政為民,一方麵救窮苦百姓於水火之中,一方麵廣收博采,完成了同心曆史上第一部縣誌《平遠縣誌》,為後人留下了經世致用的珍貴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