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我給斯諾送戰馬(5)(2 / 3)

後來在調查、征集寧夏近現代曆史資料和文物工作中,特別是舉辦了《紅軍長征、西征在寧夏革命文物》陳列時,這張照片的文字說明,隻能用《西行漫記》書中“抗戰之聲”這樣很簡單的說明,沒有更確切的說法,解釋時誤認為是紅軍東征時的照片或是在甘肅和陝北的某地拍攝的。

為調查清楚這張照片的詳情,通過對紅軍長征、西征在寧夏革命活動的全麵了解,使我們對“紅軍小號手”照片的曆史脈絡越來越清晰了。

斯諾與紅軍小號手

1936年6月中共中央根據當時的國內形勢研究布置了“以發展求鞏固”的戰略方針,組成由彭德懷任司令員兼政委的“中國人民紅軍西方野戰軍進行西征,到寧夏、甘肅廣大地區作戰,以擴大新根據地、擴大紅軍,並促進東北軍、十七路軍形成抗日民族統一戰線,進一步促進全中華民族的抗戰。經過半年的征戰,解放了陝甘寧地區近四百平方公裏的大片土地,基本完成既定目標,實現了紅軍三大主力的勝利會師。就在紅軍西征時,斯諾到了寧夏的豫旺堡采訪紅軍指戰員,紅一方麵軍就駐守在豫旺堡,也是西征總部駐地。斯諾在采訪時對紅軍小號手特別關注。《西行漫記》中有這樣一段描述:“在豫旺堡的高高結實的城牆上,紅軍的一隊號兵在練習吹號,這個堡壘一樣的城中有一角落飄著一麵猩紅的大旗,上麵的黃色錘子和鐮刀在微風中時隱時現,好像後麵有一隻手在撫弄一樣。”“一天早上,我登上豫旺堡又寬又厚的黃色城牆從裏麵往下看……在開了槍眼的雉堞上剛兜了一半,我就遇見一隊號手——這時總算在休息,這叫我感到高興,因為他們的響亮號聲已接連不斷地響了好多天了,他們都是少年先鋒隊員,不過是小孩子,因此我停下來對其中一個號手談話時就采取了一種父輩式的態度。他穿著網球鞋,灰色短褲;戴著一頂褪了色的灰色帽子,上麵有一顆模模糊糊的紅星。但是帽子下麵那個號手可一點也不是褪色的,紅彤彤的臉,閃閃發光的眼睛。這樣的一個孩子你一看心就軟了下來,就像遇到一個需要友情和安慰的流浪兒一樣。我想他一定是非常想家的吧!可是很快我就發現自己估計錯了。他可不是媽媽的小寶貝,而已經是一位老紅軍了。他告訴我,他今年十五歲了,四年前在南方參加了紅軍”。這段真實而生動記述紅軍小號手們的情況,使斯諾驚奇和敬佩。可仍然沒有注明他是誰,叫什麼名字的“紅軍小號手”。

紅軍小號手是誰

經過較長時間的調查,又參閱了大量革命前輩的回憶文章、地方史誌和各類研究著作,始終未見關於紅軍號手的任何記載。又采訪了當年參加過西征戰役的部分紅軍指戰員——肖華、蕭克、韓先楚、王首道、李誌民等將軍後,雖然他們也非常熟悉紅軍號手的照片,認定是斯諾在寧夏豫旺堡古城牆上拍攝的,可具體是誰也說不清了。肖華①當年還親自給斯諾寫了在寧夏的采訪日程表,挑選兩匹好馬派紅軍聯絡員盧仁燦送給斯諾和馬海德。

工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事博物館查找到有關資料,清楚了解了這段真實的曆史。紅軍當時以陝北為根據地,與寧夏國民黨軍對峙著。②各種物資匱乏,紅軍指戰員們的軍裝不能更換,顯得破舊。8月下旬的一天,敵人突然襲擊紅軍後勤部,把紅軍籌集的兩百隻羊、一百多頭牛和四十多頭驢子馱著做棉衣用的布匹、棉花全部掠走,還抓去幾名紅軍戰士。對敵人違背停戰協議的行徑,紅軍們非常憤怒,紛紛請戰。經當時紅一軍團政治部主任羅榮桓同誌批準,由紅一軍團教導營總支書記謝立全率領一、三連,軍團偵察科長唐子安和營長何德全率兩個連,分兩路包抄襲擊敵師部。營救出被俘的同誌,奪回全部被掠的牲畜物資,繳獲四百多匹戰馬和部分武器彈藥。為慶祝這次戰鬥勝利,表彰英雄,上級獎給謝立全同誌一套新軍裝。斯諾在采訪中見到謝立全穿著新軍裝和戰友們一起暢談戰鬥情景時,立即讓翻譯黃華和成仿吾把謝立全叫來,到豫旺堡的城牆上去照相,留下了彌足珍貴的曆史鏡頭。

在後來的戎馬生涯和戰爭環境中,謝立全同誌沒有看到斯諾寫的書,更不知這“紅軍小號手”的形象早已傳遍全世界。解放後謝立全被授予少將軍銜,繼續為軍隊的建設努力工作著。後來有人向他談起此事,他也沒有聲張。到了1972年將軍得知自己身患癌症,才請秘書到中國革命博物館,放大數張照片留給子女們。在告誡子女們的信中說:“這個相片登載的是曆史的鏡頭,你們知道就行了。如果不虛心謹慎,戒驕戒躁,就要跌跤的。”這種崇高的思想境界,革命老將軍謝立全始終保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