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膽子還真是不小,半夜闖進妃嬪寢室,也不怕被人發現當做賊人亂棍打死!”寂靜的後宮某一處寢殿中,一個低啞的聲音透著好夢被驚醒的濃重不悅。
“奴才活著還能幫您辦許多的事,您怎麼會眼睜睜的看著奴才遭殃呢?”不男不女的尖銳聲音卻透著輕佻。
“是不是又缺銀子花了?”開門見山的點穿了來人的來意,一陣窸窸窣窣之後,是環佩叮當作響的聲音,在寂寂的後半夜顯得格外的清亮,“你從我這邊已經撈了不少的油水了,我讓你辦的事可辦妥當了?”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奴才雖然是個不完全的殘人,但這些信用還是有的!”又傳來一陣金屬物相互碰撞的聲音,想來是來人在掂手裏的分量,估摸著應是不少,因而聲音凸顯了喜悅,“摻了毒的上好木炭已經由奴才親自送進了寄馨院的庫房,不過,奴才看了一眼,他們的庫房裏還有許多的碳,但粗略算了一下,那些最多也就再能用個四五天。而奴才在放置的時候趁機將搬去的木炭放在了靠外一些的,說不定明天就會有好消息傳出了!嘿嘿嘿!”
“哼哼!最好是這樣!”許是期待著的美好一刻即將到來,女子的聲音也喜悅了許多,“冷宮裏的那個呢?”
“奴才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在每次送去的點心裏加了少量的砒霜,年前估摸著就能自然而去了!”陰惻惻的笑了笑,一個不安定的因素,他總也不能讓她活得太久的,這是他在後宮裏生存至今的不變法則。
“確定不會在驗屍的時候如田秋蘊一樣被檢驗出來?”女子小心的再追問一遍。
“田秋蘊那次的量是奴才沒有控製好,但這次奴才已經用銀針試過了,就著點心都沒有出現太大反應,被人體消化後定然不會還有殘留的能夠僅用銀針就能試出來的。”
“那就好!隻要能夠除去夏語嫣,等哪一****近得了皇上的身邊,獲得了皇上的恩寵,你一生的榮華富貴,我都能夠保障!”美好的未來總是讓人很期待,女子的聲音非常的愉悅。
“嘿嘿嘿!奴才不要什麼榮華富貴,也不要在人前尊貴的身份,隻要奴才需要錢財的時候,您還是一如既往的大度,奴才就心滿意足了!”人怕出名豬怕壯,此人深諳這個道理,所以隻求有錢便成。
“這一點小小的要求,自然是永無止盡的滿足與你的!”再要除去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更是方便簡單的很,女子心中卻是打著異樣的算盤,“好了,你先退下吧,出去的時候小心著點,別叫人撞見了。”
“您放心好了!今夜冷得連鬼影子都沒有,那些個禁衛早就趁著皇帝老子睡覺,不知偷溜到哪裏打盹兒去了!”那人慢條斯理的再次掂了掂讓人心花怒放的好東西,這才將一袋子金銀首飾往胸口塞去。
已然躺下的女子聽聞這句話,倏地又坐了起來,沉聲問:“你剛才說什麼了?”
“什麼?”被她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男子恍惚了一下,沒明白。
“你是說今夜沒有禁衛巡視?”不放心的再追問一句,聲音已透著緊張。
“外麵冰天雪地,凍的人手腳都要麻木了,禁衛偷懶也是正常的事。卓靖柯自詡是個得道的明君,就算知道了,也會礙於麵子不會追究的!”有條有理的分析著,男子不由的譏諷道,“奴才還當你有多大的膽子,敢利用皇後暗中策劃陷害了這許多的人,原來也不過如此!嘿嘿嘿!”
“小心駛得萬年船,你也莫要太過放鬆了!”輕悄悄的下床,避過熟睡在足榻上值夜的婢女,女子走到窗邊,小心謹慎的輕輕打開窗子,警惕的掃一眼在月光下泛著銀白的清冷光芒的雪地上隻見到一道足跡,那應隻是他來時的腳印,而直通自己寢室的被打掃的一幹二淨但沒有任何遮蔽物的走道上空無一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你還是趕緊離開吧,免得夜長夢多!”
說罷,走到了男子的跟前,借著半開的窗子照射進來的月光,自手腕上褪下一隻玉鐲,遞到男子——小埂子麵前道:“這外麵著實天寒地凍的,難為你不怕寒冷的為我辦事,這玉鐲是上好的藍田玉,就當是額外賞你的。”
光潤的玉鐲散發著碧幽幽的青光,隻借著月色就看出絕對是塊好玉。沒想到還有此甜頭的小埂子不疑有他滿心歡喜的伸手欲接過玉鐲,卻就在這時候,一道寒芒穿過窗紙,叮的一聲射中玉鐲,玉鐲應聲而碎,濺落在地上叮當作響。
“什麼人?”攥緊了拳頭,女子凝聲問。
小埂子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一時驚嚇的呆看著碎了一地的寶貝,還沒來得及反應是怎麼一回事,三條人影先後破窗而入,赫然是卓靖柯等人。
“皇、皇上?”因被踢破而大開的窗口,一陣陣寒冷的空氣直貫而入,令得女子——王巧巧不知是因為忽然間的寒冷還是因為被嚇而身體顫抖不止。
皇上!
小埂子驚嚇的看著麵前偉岸挺拔的頎長身姿,感覺到事情敗露的雙膝一軟,就地跪了下去,膝蓋在接觸到跌碎了的玉鐲碎片後,渾身抽搐著倒了下去,快得叫人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