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上(1 / 3)

漫雪死死咬著嘴唇,眼中的隱忍幾欲快到爆發的地步,塵毒發了,這個消息幾乎令她承受不住。

天呀!她的愛是錯嗎?

看似是最好的選擇,為何……

獽趕緊扶住漫雪搖搖欲墜的嬌軀,深邃的眼眸中掩藏的擔憂,還有一種深入骨髓的情感,“小姐。”

漫雪一手扶額,一手扶著牆穩住身子,獽這才將手放開,小姐不喜歡別人觸碰的規矩他還是知道的。

漫雪心煩的揮了揮手,“行了,你下去吧!”

她的心都已經亂了,現在是非常時期她不能回去,若是走那連羽國一定會發生不可扭轉的變數,她可以愧對天下,但是一定不能愧對父母,這血債若不討回來,她會死不瞑目。可是要是不會回去,她一定會後悔。

情和孝……

漫雪手指慢慢收緊。冷宮內響起一串悠揚靈動的簫聲,輾轉纏綿,好似有數不清的惆悵!聽著渾然斷腸。

小夕尋著簫聲而去,就見到一個素衣女子優雅的坐在樹上吹簫,沒有麵紗的遮掩,那容顏好似吸進天地靈氣一千年幻化而成的仙子,即使沒有胭脂水粉的裝點,卻可以輕易令人心醉。

那孤傲出塵的氣質,天下間便隻有一人。

“沫沫。”小夕眉頭輕皺,聽著憂傷愁哀的曲子,是那般揪心,不禁濕了眼眶。

小夕抬頭仰望著那美得不似人間的女子,為何會有這般難言的痛?

漫雪幽幽一歎,欲肝腸寸斷,她無力的垂下手,“為何情孝難了,無奈幾求兩全。不知天下何歸,隻願君身安好。”

小夕低聲問道:“沫沫這是怎麼了,你的簫聲怎會這般哀愁?”

漫雪飛身落地,眼神哀然,幾欲見淚,“小夕,他不行了,我想見他。”

小夕頓時心中了然,“怎麼會偏偏趕上這個節骨眼上……。”小夕惆然的問道:“你真的確定了嗎?要是再起變化,就等於替別人做嫁衣。”

漫雪順下眼簾,她又何嚐不知,這條路隻有一個選擇。“我想見他。”那顫抖的聲音是心靈深處的掙紮。漫雪幾欲瘋狂的抓住小夕的肩頭。“小夕,世界上隻有一個藍簫塵,我不能讓他死,我無法接受……自己最愛的人離我而去。”

小夕攔過漫雪的肩膀,輕聲安撫道:“我明白,這種感覺我也體會過,沫沫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應該還有別的辦法。”

漫雪眼前一亮,抬頭期待著看著小夕,好似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你想到什麼是不是?”

“沫沫你的事我知道不少,即便十幾年未見,你依舊是你,你的性子我在了解不過。換句話說你可以是我,我也可以是你。”

漫雪會意的一笑,拉著小夕的手將她帶到屋子裏,從盒子裏拿出一張人皮麵具,隨後有根據小夕的臉做了一張。

漫雪一邊給小夕易容說著“小夕記住這個香囊一定不要丟,還有見到月夭華不用掩飾你的身份,他是唯一可信之人。”

“沫沫,雖然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事,但是我敢肯定能讓你獨孤一注的事情絕對不是兒戲。”小夕悲痛的垂下眼簾,牢牢的握住搭在自己肩上的柔荑,“沫沫,能不能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讓自己努力的活下來,在這個世界上我就你這麼一個親人了。”

那種失去親人的痛楚她不想再嚐一遍。

漫雪咽下心中的苦澀,哽咽的說道:“小夕,為了你,為了孩子,我會努力的活下來。”這句話說的那般堅定,可是隻有漫雪一人知道,是多麼蒼白無力。

漫雪交代好了一切,便動身離開連羽國,漫雪坐在馬車裏時不時望著窗外的場景,心中是難以壓抑的惆悵。

獽盡量選擇較穩的官道,生怕顛簸到漫雪,這一走就是十天。

他們停下來休息時,一隻信鴿落在獽的肩頭,等他打開一看,瞬間臉色變得緊繃。“小姐,主子傳來信了,說是聖日已經和幻月國開展了,領兵的是藍嘯天,一百萬鐵騎,看來聖日是動了滅幻月國的念頭。”

馬車內是一片死靜,漫雪蹙眉,手握了又鬆,怎麼事都趕到一起了。

“獽,咱們去幻月。”

現在幻月國一半的兵力都被她調走,要是此時藍嘯天進攻隻怕夭是凶多吉少了,漫雪招來雪鷹,將一個布條綁在它的爪子上。

一場戰爭總是伴隨著殘酷的血腥,久久不能落幕。繁華的京城,如今處處硝煙戰場,一路上,鮮血鋪路,伏屍無數。將是血戰沙場震天的殺喊激鬥之聲,遙遙傳入城內。

肅穆威嚴的城牆上,龍椅之上做著一個身著紅衣,風華絕代的妖孽男子,有著與生俱來的王者蕭殺氣勢,讓人不自覺就想要臣服。

隻見他此刻神態悠閑,嘴角帶著一抹勾魂攝魄的笑容,哪裏有半分下戰場的模樣。他紅衣潔淨的沒有一絲浮土,更不見一滴血跡,想必他的下屬在殺人時還顧及到不能讓血濺到他們主子身上。

月夭華鳳眸微眯,緩緩凝眼看他,邪妄的眸子寒光冷冽懾人,望著城牆下的那個孤傲的白衣男子,冷冷道“藍嘯天,朕等你好久了。”月夭華眼角微挑,眼神輕蔑,“原來傳說中的戰神也不過如此。”他絲毫沒有在意即將攻破的城門。

藍嘯天冷笑的騎在馬上,親手捏死城外最後一個敵人,眼神變得更加殘忍暴虐,“原來幻月王原來喜歡硬撐。”冷冷一哼,傳遍整個戰場,不見棺材不掉淚。

月夭華勾魂一笑,緩緩舉飲下,那妖冶的笑意帶著錚錚寒意,他笑道:“朕有一樣東西請王爺觀賞,想必你是非常喜歡!”他對著守在城牆邊的侍衛一揚手,兩名侍衛將一樣東西丟下城牆。

藍嘯天身軀狠狠一震,隻見一名絕色如仙的女子被人掉在半空,撕裂的衣搖下,粉白修長的玉腿若隱若現,她黛眉緊蹙,紅唇緊緊抿在一起,臉上的麵紗遮蓋不住那分屈辱倔強的神情,那靈動的雙眸緊閉,良久才睜開眼,望向沙場,即便是在這種場景下,依舊她如臘月的梅花,傲骨風霜。

那張被刻入心底的絕色容顏令藍嘯天麵色陡然一變,這樣的眼神天下隻有一人,藍嘯天幾乎脫口而出“煙霞。”他直覺地想飛掠過去,迅速用衣物卷住那袒露肌膚的女子。他的睿智和冷靜總是在遭遇她的一切時被輕易的摧毀,他人已經如旋風般的卷入了鐵甲軍的陣型之中。

月夭華勾起紅唇,妖孽一笑,“看來王爺是很喜歡這份禮物。”如幽潭般的桃花眼驟然一眯,邪魅似魔,“你要是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讓她香消玉損。”

藍嘯天被狂怒席卷,眼光淩厲如刀,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但當他看到月夭華的笑容,忽然冷靜下來。尋回理智,目光憂沉,冷笑“月夭華,不過是個女人你覺的本王會找你得道!”

月夭華眼神一緊,握著杯子的手輕輕一動,手中的杯子盡碎,彈指一射,杯子的碎片滑過那如玉的肌膚,就見到漫雪的頸間出了一道血痕。

藍嘯天眯起鳳眸,眼中怒氣橫熾。他早已按耐不住心底的憤怒,吼道:“月夭華你敢。”那聲音怒不可遏。他回頭去看牆上的女子,漫雪連忙閉上眼睛,她眼中的強烈渴望以及眼底隱藏的絕望和悲傷,但就在她閉上眼睛的那一刹那,藍嘯天似是感受到了那矛盾的掙紮,他心底巨震。

他心頭一痛,望著那城牆上慘白的容顏,頓失理智,一個折身,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他手中的劍已經拔出出,直直朝月夭華刺去。

那是他心愛的女人呀!連他自己都不忍傷寒!

月夭華目光一變,迅速揮出隨身攜帶的天蠶絲中,卷住漫雪的腰將她帶入懷中,最後擋住藍嘯天猛襲過來的劌刃,寒光大盛,兩物相擊,尖銳刺耳的厲聲戎破蒼穹,堅硬的金屬鐵器撞出火花四濺,激蕩起殺氣漫天。

周圍的將士們見兩方主帥動起手來,皆是一愣,齊齊動作,月夭華和藍嘯天同時抬手製止,寬闊的戰場場又恢複了窒息的寂靜,人人都懸了心,尤其是那邊的人馬,見自已的主帥在敵方的陣營之中,更是握緊了手中的武器,準備隨時衝上去。

月夭華殘虐一笑,下一秒他的手扣上漫雪的喉嚨,示威的向藍簫塵眉間一挑。“你要是再敢放肆可不要怪我無情。”那如地獄閻羅般邪妄的雙眼,死死盯著藍嘯天。

藍嘯天青筋暴跳,“月夭華你到底想怎樣。”

月夭華挑眉痞痞一笑,不放過他,揚聲道:“朕要你降!”他的聲音內勁十足足以讓整個廣場的人全部都聽見。

他就是要藍嘯天當著所有人的麵,向他認輸,他要將藍嘯天和聖日國的的尊嚴踩在腳底,要知道這不隻是他多年來的夙願。

藍嘯天麵無表情,他所有的痛,都埋在了心底。把命給他還不滿意,還要奪了他的尊嚴!他雙手握緊,骨節發出哢嚓的聲響,他掃一眼廣場那頭的幾十萬人馬,那些是將他當做神祗一般存在的將士和屬下以及那將他當做信仰一般的人。

隨後抬頭看著他摯愛的女子,他知道她不愛他,可是在見到她的那一秒……他的心早已瘋狂,在他與她相遇的那瞬間,他就不再是無往不勝的戰神,而是一個男人,一個為了自己所愛的人可以犧牲自己的一切,包括著自己尊嚴的男人。

藍嘯天看著漫雪,眼神中帶著刻骨的情感,不知道這樣是不是可以再她的心裏留下一個永遠抹不去的烙印。

藍嘯天深吸一口氣,吐出卻是艱難無比。他從不在乎別人的評價,但他的驕傲不允計他向他的敵人低頭認輸。可是此刻,他已經沒了選擇!垂下眸子,掩住了眸中的神色,他緩緩地開口:“本王降!”那一個降字,沉緩而有力,合著一口血洇下。

藍嘯天的劍瞬間沒入地底,隻留下一個劍柄對麵的將士騷動起來,似是不能相信般的朝著這邊望過來。

漫雪猛地睜開眼睛,震驚的眼神不敢相信的看著藍嘯天,她張了張嘴,幹澀的聲音卡在了喉嚨間,“你可知……我不愛你。”她沒有想到這樣一個高傲的男子,為了她肯拋棄千萬將士,拋棄他的尊嚴,拋棄他的要守護的東西,而背叛他的國家。

他對她的愛,當真是愛到了骨子裏。

漫雪死死咬著唇片,她的良心好似被萬蟲腐蝕,一點一點變得……

而此時的藍嘯天早在他說那句話時,便被人製服,點了穴道,手鏈腳銬早已加身,成了階下囚,而那數十萬的將士在他話音落下的那瞬間,被伏兵團團圍住,幾百萬的利箭密密麻麻的射出,頃刻間要了他們的性命。

藍嘯天傲然的站在那裏,戰場上的哀嚎陣陣,讓他不忍再看,他細細的望著漫雪,壓下心底的痛楚,苦澀的說道:“本王知道。”

月夭華見漫雪的眼中是那般傷感,立刻下令。“帶下去。”環在漫雪腰間的手不由收緊。

漫雪咬著唇,糾結的看著那個為她負了天下的男子,忍不住脫口而出。“藍嘯天即便不愛,你也永遠在我的心底。”

藍嘯天沒有回頭,釋然一笑,這就夠了,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離開。

月夭華等他走遠才解開漫雪身上的繩索,嘟著嘴,一臉哀怨,那裏還有剛才的威嚴。“小漫兒,怎麼不開心。”

漫雪內疚的望著藍嘯天的身影,心情巨沉,好似被一座大山壓住一般,“我該開心嗎?有一個男人即便是知道我不愛他,還是為了我負了天下,而我卻騙了他的感情和信任。”這樣的她與熙哲又有什麼差別。“我終於還是成了自己最鄙夷的那種人。”

即便是有再多光麵堂皇的理由,也不能可可否認的她的卑劣。

月夭華眉頭緊鎖,手落在漫雪的肩頭,輕語安慰道:“不要忘了,這是他欠你的,也是聖日國欠你的。”

漫雪眼神變得迷離,輕輕的搖著頭,“不!欠我的人是藍宇空,不是藍嘯天,我沒有資格將自己的恨加注在別人的身上。夭答應我,不要為難藍嘯天。”她欠了一份永遠無法償還的情債。漫雪將一個瓶子交給月夭華,“等我報了仇,就把這個給藍嘯天喝下。”

她不想他永遠記得她,這是折磨,愛的折磨。今日她違背了自己的良心,想必日後定會有報應,哎……

漫雪望著遠處的蒼穹,如今她為了國仇家恨利用了一個男人的真情,淪為了跟熙哲一樣的人,她又有什麼理由去責怪熙哲呢!造化不由人。

漫雪轉身離開,獽緊緊的跟在她的身後。

一個月之後,他們便回到聖日的都城,剛踏入三王府就被著陰沉的氣氛擾亂了心底最沉靜的湖。

漫雪眉頭緊皺看著,將她包圍的死士。“青可在。”

一個身影落在她的正前方戒備的看著漫雪,從覺得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隻是那張陌生的臉的臉,在他的記憶力從未出現過,“何人敢擅闖三王府。”

“我是王妃,塵在哪裏?”漫雪眼神陰鬱好似隨時都要爆發似的,淩厲的似要穿透人的靈魂。

青頓時一怔,瞬間回過神來,眼神中震驚,王妃不是在皇宮一戰時已經凶多吉少嗎?不過這種駭人的氣勢也隻有王妃有了。

“王妃跟我來。”

漫雪邁著沉重的步伐來到石室門前,就聽見痛苦的呻吟聲。

“塵!”漫雪心急如焚的跑進去。就見到火雲石上躺著一個傷痕累累的男人,絕世的容顏因為痛苦而變的扭曲,全身上下紮著幾百根銀針。

漫雪的腳步生生被定在那裏,天呀!這是塵嗎?

蒼白的俊顏上竟沒有一絲血色,漫雪虛弱的好似每一步踏在雲端裏。

這是她的塵嗎?

這一切原本應該是她去受才對。

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

樓月滄驚愕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即便容貌在陌生,那清雅的氣質卻不會變,他驚慌失措的看著漫雪,還用胳膊肘使勁捅了捅旁邊的某人,拚命地給他使眼色。

慘了,上官煙霞怎麼來了,要是讓她知道塵沒幾天活頭了,她還不鬧個天崩地裂。

“丫頭你怎麼進來了?”逍遙仙人驚愕的一時反不過勁來。何著他辛辛苦苦弄了幾天的陣法隻是一個擺設。

漫雪牽起藍簫塵的手腕把脈,好似一桶冷水潑下交了個透心涼,漫雪的無力的垂下。

漫雪沉痛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還有三天!再過三天連火雲石也不能維持他的生命,她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愛的人死去,怎麼可以!

“塵!你怎麼可以不等我!”漫雪死死的握住藍簫塵的手,十指相扣,眼神哀“噗!”連吐了幾口鮮血,體內氣血沸騰,經脈相互撕扯,竟仿佛隨時都會斷裂。

漫雪捂住胸口痛的喘不過氣來。

“喂!上官煙霞”樓月滄連忙扶住漫雪,這怎麼回事?人剛剛回來就吐血,樓月滄糾結的蹙眉,心裏實在震驚,上官煙霞是怎麼逃出皇宮的,“師父你還愣著幹嘛!”樓月滄心急如焚的嚷道。要知道她要是在倒下,就真的沒有能救塵了!

妖豔的血染紅漫雪大片大片的白衣,逍遙仙人趕忙使針,神色格外緊張。看向漫雪的目光中閃過一抹驚疑,這丫頭竟然有三個月的身孕了!

“娘子。”一聲微不可尋的呼喚。

“塵!”漫雪顧不上痛走到藍簫塵身邊,慘白的麵容綻放出一個最美的笑容,是生的喜悅。“塵!你醒了!”

“娘子……。”漫雪嘴角的血跡刺痛他的心,藍簫塵斷斷續續艱難的吐出三個字。“我……餓了……。”

“啊!”樓月滄瞪大了眼睛一副受刺激要吐血的樣子,大哥有沒有搞錯,她還以為是多要緊的近的話類,什麼我愛你這類的!

“好……你等著!我馬上叫人去做。”漫雪厲眼一掃,樓月滄立刻識相的出去給某人做飯。

而逍遙仙人隻是輕輕一歎,好生惋惜,再也沒說什麼便走了出去,該留點時間給他們,畢竟是死別,痛是必然的。

臨走的最後一眼望向漫雪,哎!她的眼神是萬般不舍,千百回腸。明明痛入心脾,抽痛的抗議卻要撐起笑容。這到底是堅強還是折磨?這個孩子呀!

等他們走後,漫雪在藍簫塵身邊躺下,嘴角揚起溫柔的笑意,嘴角卻是萬分苦澀,眼中的晶瑩幾欲逼出,“塵!”漫雪輕顫著指尖,一下下撫摸著藍簫塵那蒼白的俊顏。俯下身,兩人的鼻尖輕輕觸碰在一起,眼中隻剩下彼此,“我又沒有說,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