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導引(1 / 2)

譚繼和

一、宇宙絕觀優遊天府

四川曆來是富庶悠閑、別有洞天的旅遊佳境,被古人譽為“優遊天府”。初唐“四傑”之一的王勃於公元669年5月“自長安觀景物於蜀”,寫下了“入蜀記遊詩三十首”,這是目前我們所知的巴蜀旅遊史上以旅遊為目的的、個人旅遊的最早紀錄。他從劍閣一路行來,“采江山之俊勢,觀天下之奇作”,俊秀的江山形勢,壯麗的自然奇構,給了他遊仙似的靈感和神遊似的快感,他引吭歌頌巴蜀山川的特異:“丹壑爭流,青峰雜起。淩濤鼓怒以伏注,天壁嵯峨而橫立,亦宇宙之絕觀也!”在他之後,詩聖杜甫入蜀,帶著中原人的文化眼光,忽然感到蜀中是山川習俗迥異的“另一世界”。看到的山川是新的:“我行山川異,忽在水一方”;看到的人是新的:“但逢新人民,未卜見故鄉”;看到的習俗是新的:“出入異中原”,“天路看好俗”;看到的城市也是新的:“喧嚷名都會,吹簫間笙簧”。直至19世紀末,法國人古德爾孟入蜀,還寫下了這樣的觀感:“入四川更驚其人工生產:入其野,桑麻遍野,井井有條,其農之勤可知。入其市,人工製造的物品,陳列滿場,且發運他省者相望於道。此等絕妙未經開辟的舞台,如加點綴,即可成為一東方的巴黎。”近代白屋詩人吳芳吉據此寫竹枝詞,稱頌“成都富庶小巴黎”。把成都稱為“東方的巴黎”,就是從這裏來的。成都還有個“小北京”的雅號,這是茅盾在抗戰期間入蜀的時候給的。他認為成都如北京一樣,是個“民族形式的大都會”。上述這些看法表明,巴蜀曆史是塊神奇特異的地方,是與中原景觀絕不相同的“絕域殊方”,是天府的仙境,宇宙的絕觀,所以從古到今都能引起海內外遊客文化心理上的特殊新鮮感受。這種曆代人都共同認同的“優遊天府,宇宙絕觀”的觀念形態,一經成為連續性的傳統,就變成了今天一筆無與倫比的無形旅遊遺產,值得我們珍視。

二、神秘奇絕馳騁遊遨

文化心理的美感享受和心靈感應,是旅遊者高級層次的體驗,是境界最高的旅遊。它使旅遊者從開始的賞心悅目,物我相諧,進入到怡心暢神,物我相融,又經過再度超越,達到神與物遊,物我兩忘的地步,體味到自然與人文和合一致的“中和美”,在激起人高度美感的同時,激發人創造的靈感。宋人範純仁寫成都的詩說:“雅興直須窮勝賞,東郊行樂冠西州。”“行樂”指旅遊行為,“勝賞”指旅遊心理的感應,“雅興”指文化的素養,三者達到高度調適和娛逸,才可進入那種“物我兩忘”的神遊境界。這既需要旅遊主體具有欣賞眼界和文化修養,也需要旅遊客體即景觀景物有可供神遊的品位,還需對這種品位作出準確的科學界定。

如此說來,若從主體這個角度說,遊賞休閑之習,倒是四川旅遊文化解讀值得考慮的一個優良傳統和特色所在。唐宋以來,對巴蜀遊賞之習加以讚賞的著述不絕如縷。《宋高僧傳》說:“蜀土尤尚二月八日及四月八日。每到二時,四方大集,馳騁遊遨。”元人費著《歲華紀的譜》說:“成都自唐宋號為繁庶,甲於西南。富貴悠閑,歲時燕集,寢相沿習,遨頭行樂,其風未息,皆因其土俗,不廢娛遊。歌詠風流,往往傳為佳話。”明人何宇度說:“四川百戶繁饒,富庶之餘,溢為奢麗,歲時遊樂,亦自古為盛。”請看,“歲時遊樂”、“遨頭行樂”,“馳騁遊遨”,其旅遊形態可謂多種多樣,神仙境界,不亦樂乎!“自古為盛”,“寢相沿習”,“其風未息”,“皆因其土俗,不廢娛遊”,可見遊賞之習已形成曆代相承的傳統,成為四川旅遊的個性。

若再從客體這個角度講,它的文化解讀就是曆代遊人所感受到的,對四川這塊特殊文化區域所具有的第一流神品的旅遊資源,讚不絕口的一個“神”字:

自然世界無邊的神奇,那是錦繡的四川;

文化世界無盡的神秘,那是詩意的四川;

心靈世界無窮的神妙,那是安逸的四川。

在這裏,自然、人文、社會風俗多種景觀資源相生相依,情景交融,造就了得天獨厚、品位極高的天府之國的旅遊資源,吸引著海內外遊客紛至遝來,成為四川旅遊文化內涵不斷升華,品質形象不斷提升的源泉。“一盆巴山蜀水,萬卷天府之國”,這就是要來四川旅遊的人容易讀出神韻和魅力來的最高境界,也是四川旅遊業跨越的精、氣、神所在。讓我們一起把“天府之國”分為“五色塊”來一番暢想神遊,一起來擁抱這塊有著神奇的巴蜀文化的四川熱土吧。

在本書裏神遊導引的是“心靈超越的儒道神遊”。

三、仙禪交融文冠天下

成都是儒、釋、道交融的仙遊、禪遊和文廟遊的理想勝地。中華文化以儒、釋、道三學為主幹的曆史發展,在成都有悠久而獨立的始源和獨到的發展特色。有“天數在蜀”、“易學在蜀”、“文宗在蜀”、“才女在蜀”、“仙源在蜀”、“菩薩在蜀”的說法,這就是成都儒釋道三學文化最大的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