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重戊第八十四(1 / 2)

桓公問於管子曰:“輕重安施?”管子對曰:“自理國虙戲以來,未有不以輕重而能成其王者也。”公曰:“何謂?”管子對曰:“虙戲作造六□,以迎陰陽,作九九之數,以合天道,而天下化之。神農作樹五穀淇山之陽,九州之民,乃知穀食,而天下化之。黃帝作鑽鐩生火,以熟葷臊,民食之無茲□之病,而天下化之。黃帝之王,童山竭澤。有虞之王,燒曾藪,斬群害,以為民利,封土為社,置木為閭,民始知禮也。當是其時,民無慍惡不服,而天下化之。夏人之王,外鑿二十虻,韘十七湛,疏三江,鑿五湖,道四涇之水,以商九州之高,以治九藪,民乃知城郭門閭室屋之築,而天下化之。殷人之王,立皁牢,服牛馬,以為民利,而天下化之。周人之王,循六□,合陰陽,而天下化之。”公曰:“然則當世之王者何行而可?”管子對曰:“並用而毋俱盡也。”公曰:“何謂?”管子對曰:“帝王之道備矣,不可加也,公其行義而已矣。”公曰:“其行義奈何?”管子對曰:“天子幼弱,諸侯亢強,聘享不上,公其弱強繼絕,率諸侯以起周室之祀。”公曰:“善。”

桓公曰:“魯梁之於齊也,千穀也,蜂螫也,齒之有唇也。今吾欲下魯梁,何行而可?”管子對曰:“魯梁之民俗為綈,公服綈,令左右服之,民從而服之,公因令齊勿敢為,必仰於魯梁,則是魯梁釋其農事而作綈矣。”桓公曰:“諾。”即為服於泰山之陽,十日而服之。管子告魯梁之賈人曰:“子為我致綈千匹,賜子金三百斤,什至而金三千斤,則是魯梁不賦於民而財用足也。”魯梁之君聞之,則教其民為綈,十三月而管子令人之魯梁,魯梁郭中之民,道路揚塵,十灸不相見,絏繑而踵相隨,車轂齺騎,連伍而行。管子曰:“魯梁可下矣。”公曰:“奈何?”管子對曰:“公宜服帛,率民去綈閉關,毋與魯梁通使。”公曰:“諾。”後十月,管子令人之魯梁,魯梁之民,餓餒相及,應聲之正,無以給上。魯梁之君,即令其民去綈修農穀,不可以三月而得,魯梁之人,糴十百,齊糶十錢。二十四月,魯梁之民歸齊者十分之六,三年,魯梁之君請服。

桓公問管子曰:“民饑而無食,寒而無衣,應聲之正,無以給上,室屋漏而不居,牆垣壞而不築,為之奈何?”管子對曰:“沐塗樹之枝也。”桓公曰:“諾。”令謂左右伯沐塗樹之枝,左右伯受沐塗樹之枝。闊其年,民被白布,清中而外瘺,應聲之正,有以給上,室屋漏者得居,牆垣壞者得築。公召管子問曰:“此何故也?”管子對曰:“齊者,夷萊之國也,一樹而百乘息其下者,以其不□也。眾鳥居其上,刃壯者胡丸操彈居其下,終日不歸。父老拊枝而論,終日不歸。歸市者亦惰倪,終日不歸。今吾沐塗樹之枝,日中無尺寸之陰,出入者長時,行者疾走,父老歸而治生,刃壯者歸而薄業,彼臣歸其三不歸,此以鄉不資也。”

桓公問於管子曰:“萊莒與柴田相並,為之奈何?”管子對曰:“萊莒之山生柴,君其率白徒之卒,鑄莊山之金以為幣,重萊莒之柴賈。”萊莒之君聞之,告左右曰:“金幣者,人之所重也。柴者,吾國之奇出也。以吾國之奇出,盡齊之重寶,則齊可並也。”萊莒即釋其耕農而治柴,管子即令隰朋反農。二年,桓公止柴,萊莒之糴三百七十,齊糶十錢,萊莒之民降齊者十分之七,二十八月,萊莒之君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