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重戊第八十四(2 / 2)

桓公問於管子曰:“楚者,山東之強國也,其人民習戰鬥之道,舉兵伐之,恐力不能過,兵弊於楚,功不成於周,為之奈何?”管子對曰:“即以戰鬥之道與之矣。”公曰:“何謂也?”管子對曰:“公貴買其鹿。”桓公即為百裏之城,使人之楚買生鹿,楚生鹿當一而八萬,管子即令桓公與民通輕重,藏穀什之六,令左司馬伯公將白徒而鑄錢於莊山,令中大夫王邑載錢二千萬求生鹿於楚。楚王聞之,告其相曰:“彼金錢,人之所重也,國之所以存,明王之所以賞有功也。禽獸者,群害也,明王之所棄逐也,今齊以其重寶貴買吾群害,則是楚之福也,天且以齊私楚也,子告吾民,急求生鹿,以盡齊之寶”,楚民即釋其耕農而田鹿。管子告楚之賈人曰:“子為我致生鹿二十,賜子金百斤,什至而金千斤也,則是楚不賦於民而財用足也。”楚之男子居外,女子居塗,隰朋教民藏粟五倍。楚以生鹿藏錢五倍。管子曰:“楚可下矣。”公曰:“奈何?”管子對曰:“楚錢五倍,其君且自得,而修穀,錢五倍,是楚強也。”桓公曰:“諾。”因令人閉關不與楚通使,楚王果自得而修穀,穀不可三月而得也,楚糴四百,齊因令人載粟處芊之南,楚人降齊者十分之四,三年而楚服。

桓公問於管子曰:“代國之出何有?”管子對曰:“代之出,狐白之皮,公其貴買之。”管子曰:“狐白應陰陽之變,六月而壹見,公貴買之,代人忘其難得,喜其貴買,必相率而求之,則是齊金錢不必出,代民必去其本而居山林之中;離枝聞之,必侵其北;離枝侵其北,代必歸於齊,公因令齊載金錢而往。”桓公曰:“諾。”即令中大夫王師北將人徒,載金錢,之代穀之上,求狐白之皮。代王聞之,即告其相曰:“代之所以弱於離枝者,以無金錢也;今齊乃以金錢求狐白之皮,是代之福也,子急令民求狐白之皮,以致齊之幣,寡人將以來離枝之民。”代人果去其本,處山林之中,求狐白之皮,二十四月而不得一;離枝聞之,則侵其北,代王聞大恐,則將其士卒葆於代穀之上。離枝遂侵其北,王即將其士卒願以下齊。齊未亡一錢幣,修使三年而代服。

桓公問於管子曰:“吾欲製衡山之術,為之奈何?”管子對曰:“公其令人貴買衡山之械器而賣之,燕代必從公而買之,秦趙聞之,必與公爭之,衡山之械器,必倍其賈,天下爭之,衡山械器,必什倍以上。”公曰:“諾”。因令人之衡山求買械器,不敢辨其貴賈。齊修械器於衡山十月,燕代聞之,果令人之衡山求買械器。燕代修三月,秦國聞之,果令人之衡山求買械器。衡山之君告其相曰:“天下爭吾械器,令其買再什以上”,衡山之民,釋其本而修械器之巧。齊即令隰朋漕粟於趙,趙糴十五,隰朋取之石五十,天下聞之,載粟而之齊;齊修械器十七月,修糶五月,即閉關不與衡山通使,燕代秦趙即引其使而歸;衡山械器盡,魯削衡山之南,齊削衡山之北,內自量無械器以應二敵,即奉國而歸齊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