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得太輕了麼?”慕沁安淡淡的說道:“廢掉內力,挑斷雙足,終身監禁大理寺。你看,這樣可好?”
貢蓀流和厲徵的臉色瞬間就變了!貢蓀流隻覺得慕沁安實在是膽大妄為,自己手中有著大周官員的性命,她竟然還要將厲徵處以這般酷吏的極刑!
慕沁安看著貢蓀流憤怒的神色,轉頭問禦諸墨,像是少不更事的問道:“我的處罰重了麼?”
禦諸墨隻覺得自家的小妻子當真是膽大妄為。但是,這件事他早早答應過了他的小妻子絕不插手,故此就算是兩方爭得頭破血流,他也不得說一個字。
知道自己和禦諸墨的協議,慕沁安也沒想得到禦諸墨的回答,繼而又說道:“這不算重。皇族子嗣想要謀反,這必然就是死罪。皇上不殺他,留條命給他苟活,這倒也算是放過了。你覺得不滿意麼?”
這最後一句話自然就是問的貢蓀流。
而貢蓀流則是想都不用想,他當然不滿意了!他本意就是要保全厲徵!什麼叫保全!毫發無傷!若是按照慕沁安的想法來,那他不如帶著厲徵共赴黃泉來得好!何必處心積慮的策劃這一切呢!?
所以,慕沁安的條件,貢蓀流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的。
“看來皇上無心與臣做交易。”貢蓀流忍著怒氣,對諶帝說道。
諶帝看到貢蓀流的怒氣輕而易舉的就被慕沁安挑起,有些奇怪,卻是又將太極打回給慕沁安:“她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
聽到諶帝的話,慕沁安隻覺得諶帝和先帝一樣,竟然都讓自己來做這黑臉。
“不妨一換,恒王繼位之後,我繼續為恒王效力三年,定然將大周局勢穩妥安下!”貢蓀流對厲冶說道。
慕沁安無奈,貢蓀流當真是大膽包天的!諶帝還在龍椅上坐著,他就敢對厲冶說等他登上皇位,他幫他效力這種話!但是慕沁安抬眼看向諶帝的時候,卻沒有發現諶帝有什麼不悅的表情,心中不由的頭疼。
這皇位之爭,到此刻竟然像是菜市場買菜一樣,混亂得緊!
“你好大的口氣。”慕沁安淡淡的掃了貢蓀流一眼,不願多說。心下卻是在想,今晚的策劃是不是都在諶帝的預料之中。下意識的,慕沁安將目光投向諶帝,諶帝卻是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
貢蓀流卻不以為意,淡然的說道:“若不是皇上的心思縝密,恐怕阿徵還是閑散王爺一個!”
諶帝大笑,沒錯。他的心思確實高,早早就籠絡了杜無暇,隻想讓恒王厲冶作為繼位的人選,而厲徵卻理所當然成為了諶帝的廢棋。
這就是皇家,不是不念親情,而是選擇性的生存。
“這是皇上欠他的,難道皇上不該還麼?”貢蓀流的聲音極低,若不是仔細聽根本就聽不到。
慕沁安微微蹙眉,貢蓀流這是玩的哪一招?賣弄親情?
原以為諶帝會不以為然,但是卻沒有想到諶帝的臉上竟然出現了深思的神色。慕沁安隻覺得貢蓀流愈發的狡猾了。
“我怎麼知道你不會食言呢?”慕沁安不想諶帝多生枝節,她必須快刀斬亂麻。諶帝本就無心於朝政,迫於先帝的威壓才答應了繼承皇位。在別人看來的無上光榮,諶帝卻是巴不得避而遠之才好。先帝無奈,這才親自督促了諶帝,喂下了那致命的毒藥。
看著貢蓀流說出龍虎衛的事,慕沁安隻覺得,先帝給諶帝下藥這件事,隻怕他也是知道的。慕沁安閉了閉眼,這就是皇室。皇帝可以偏心到這個樣子……
厲徵一言不發,他就算是再蠢也看出來貢蓀流是鐵了心想要救自己。若是自己還是這般爭鬧的話,想必他更加難做。所以,就算是厲徵心中對貢蓀流還有不滿,但是此刻卻也是關心這貢蓀流的。不為別的,就為貢蓀流原意就沒有要背叛自己。
厲徵不傻,事到如今,他差不多也知道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心中暗寒的同時,也覺得自己還算慶幸。
先帝是多麼的偏心厲冶,所有人都是厲冶登上皇位的籌碼。諶帝,獨孤後,甚至是慕沁安和禦諸墨都是。那區區一個自己又算得了什麼呢?寵愛?先帝的寵愛恐怕就是那催命符,這隻能讓自己死得更快而已。
厲徵覺得慶幸,自己不過是被諶帝利用了,而諶帝卻是被父皇逼得自己的一切都失去,還不能反抗。
如此一想,厲徵瞬間覺得自己受的苦和諶帝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小的教訓而已。他兄弟意識本就單薄,被諶帝利用,也不過如此。但是諶帝卻是因為父皇,自己尊敬的父皇所利用。這一切,比起來,又算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