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曉得為何，看見魔尊我就想起散仙打聽的紅衣姑娘。穿著紅衣招搖過市的女子不多，我在魔界至今也隻看到魔尊一人是穿紅衣的。她那樣的神情，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白念卿拉住我的手往後退，薄唇緊抿，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我反握住他的手腕，捏了個訣加快速度離開。現下我們倆個加起來也敵不過魔尊，隻能努力逃走，說不準運氣好還能逃掉。
可惜我的運氣不大好，魔尊追上來，紅綾一甩朝我的背上打。我側身險險避過，紅綾劃過割斷揚起的發絲，我一顆心瞬間提到嗓子眼，若是稍慢一拍，恐怕就不是割斷頭發這麼簡單了。
“多年不見，你倒是退步了不少。”魔尊挑起嘴角，“你莫不是把我給忘了罷？姐姐我可是一直對你念念不忘呢，盼望著有一天能再遇見你，好將你關在魔宮裏夜夜折磨，生不如死。”
我警惕地後退一步，忍不住哀歎，白念卿這是和魔尊結下了多大的仇和怨，才能讓魔尊這般恨他。
魔尊輕飄飄地落地，腳下踏著枯葉，她進一步，我退一步。半晌，魔尊腳下一頓，笑得有些邪氣：“妹妹怎的這麼怕姐姐？以前可是早就衝上來了，指不定姐姐已經和你過了幾十招了。”
我不明所以地看著她，心下仍然警惕著，“魔尊說笑了，小仙不曾見過魔尊，哪談得上以前。小仙自知法力低微，與魔尊過招怕是小命不保，怎會不識趣地衝上去呢。”
她把玩著一縷發絲，嗤笑道：“你當真不記得了？本尊乃心魔魔印，亦或是，鳳清歌。有些人總是不厭其煩的喊本尊鳳清歌，本尊雖不喜被人喊這個名字，但若是能讓你想起來，被喊幾次也無妨。”
鳳清歌的名字有些耳熟，我想了想，下意識地咬了咬唇。在空桑山時，我曾偷聽到某位仙君和父君的談話，仙君說，父君心心念念去找的人，就是鳳清歌。父君喜歡的人，也是鳳清歌。
散仙，紅衣姑娘，鳳清歌……我隱隱覺得要找鳳清歌的就是父君，授命散仙找人的，應該也是他。
說不心寒那是假的，我的小心髒簡直是透心涼了。
魔印道：“想見見傳說中的鳳清歌麼？”我挑了挑眉，魔印無所謂道，“她可是很想見見你呢，說到底，他能變成這副模樣，全是拜你們所賜。”
魔印額間紅光一閃，多了一點朱砂痣。精致的麵容驀然少了幾分妖嬈的氣息，紅綾被她收進袖子中，唇角的笑意漸漸加深，眸中含著點點笑意，但笑意不達眼底。
“風雪？哦不對，應該喚你風吹雪了。重獲新生的感覺如何？”鳳清歌懶懶道，“可憐你心愛的帝君，為了救你可是魂飛魄散了呢。你就沒想過去找他？看你這樣，多半是連帝君的模樣也不記得了罷。嘖嘖，不愧是石頭托生的，真是薄情。”
我皺眉道：“我不曉得你在說什麼，我便是我，不是石頭托生的，也不是什麼風雪。”
鳳清歌笑道：“哎呀，還真是什麼都忘了。”話鋒一轉，“你倒是忘了，可我還記得你們是怎麼對我的！業火焚心，我看你這次還能不能逃過去！”
紅綾飛出，帶著淩厲的破空聲。白念卿倏然攬住我的腰，將我往旁邊一帶，從鳳清歌出現起，他就沒說過一句話。
“阿雪莫怕，萬事有我在。”
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仿佛帶著安定人心的力量，淡淡的甜香說不出的熟悉。我輕輕嗯了一聲，下一刻，紅綾從我的身旁劃過。我抬眸瞧見鳳清歌不和善的神色，不由得愣了愣。
白念卿化出一柄長劍，挽著劍花往鳳清歌身上招呼。他身形極快，招式淩厲帶著鋒銳的劍氣。稍時，鳳清歌的衣服劃開幾道口子，汩汩地冒著鮮血，模樣有些狼狽。
她捂著傷口，道：“想不到帝君也回來了，我是不是該道一句恭喜？帝君還是這般護著她，真是令人嫉妒，可惜她不記得你了，現下不記得，以後也不會記得，帝君還要癡癡地等下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