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之前半個小時,他還在這裏問我要了一根煙,向前麵去了。”
“看來,那位老者並沒有說謊。王金生確實是從這裏過去的。”冬生思忖道。
“那你忙吧。有空到羅漢寺來。我請你吃飯。我們先走了。說不定還能攆上王金生哩。”說完,冬生就帶著李鐵權匆匆而去。
他們沿著小溪旁的小路小跑著。冬生恨不得馬上就能趕上王金生。
天慢慢暗了下來。經過幾個小時的慢跑,冬生既累又餓,實在沒有了力氣,就站著休息了一會兒,順便折了一根木棍當做拐杖,這才又繼續趕路。路過一個獨木橋,他們過了溪流,回頭一看,在山彎的那邊有一座村莊,排列在半山腰上。冬生暗自思量:“說不定王金生就是從這條路跑了的。”他望了望麵前沿著山腰直陡而上的隻有山羊才能攀爬上去的小路,停住了腳步。他回頭看了看李鐵權,想道:“李鐵權跟自己出來了一整天了。現在離中隊已經很遠了。如果繼續從這條路往上趕王金生的話,李鐵權萬一又跑了咋辦?幹脆還是折回去,沿路向前走吧。說不定王金生還沒有走這條路呢,還在前麵慌張地趕路呢。往前走說不定就能趕上他的。這樣,李鐵權既跑不了,還能逮住王金生,何樂而不為呢?”想好了,他就折了回去,沿著那條漸漸寬敞了的山路向村子裏走去。
他們來到了村邊人家。一位五十多歲大娘正在喂豬。冬生走上前去,道:“大娘,你今天有沒有看見一位高高的瘦瘦的穿著像他這樣衣服的中年男人從你村裏路過?”
大娘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道:“我今天一天都在門口坐著呢。沒有見不認識的人從我村口路過過。”
“看來,王金生就是從那條路上逃跑的。怎麼辦?是繼續追逃還是往張村驛鎮派出所趕?到了那裏好給支隊打電話報告情況?如果繼續趕的話,那麼李鐵權說不定就會逃跑的。嗯。最好還是往前走,等到了張村驛鎮的時候再說。”想妥了,冬生就轉身又向前走。但走了兩步,又感覺到了肚子燒心般的疼痛。他又折了回來,向著大娘道:“大娘,能不能給我們兩個饃。我們餓壞了。”
大娘忙停下手裏活,到廚房給他們拿出來兩個饃。冬生接過來,給了李鐵權一個,自己留了一個。他大口地吃了起來。
“看恓惶成啥了。慢慢吃。大娘給你們倒點熱水喝喝。”
“不了。我們還要趕路。謝謝你了。”
“謝啥哩麼謝。就兩個饃麼。”
大娘把他們送出大門,遠遠地望著他們離去,這才歎息著進了房子。
他們邊吃邊走著,每遇到一位村民都要打問一下有關王金生的情況。但他們的回答都一樣,就是沒有見過這個人。看來,王金生真的就是從那個小獨木橋上過去,爬山走了的。他們就加快了步伐。在村口,他們遇到了一位中年男子。
“你好!請問往前能到哪裏?”
“再往前就是張村驛鎮了。”
“估計到張村驛鎮還有多少裏路?”
“不遠了。也就是十幾裏路。”
“謝謝!”
冬生他們加快了步伐。
在通往張村驛鎮的路旁,有許多孔窯洞。冬生想:“也許王金生從山上沿著哪條小路下了山,躲進了旁邊的窯洞裏。於是,他們便一路見洞就進;進洞前一定會小心翼翼地接近,然後衝進去。但在不論哪一個洞裏,都沒有人近期進去過的痕跡。這更堅強了冬生的判斷。就這樣走走看看,看看走走。一個多小時之後,他們來到了張村驛鎮。等到了鎮甸,冬生找到了當地派出所,走了進去。
派出所裏隻有一間房子裏的燈亮著。冬生敲門。
門打開了。一位青年幹警打開了門。
“你好!我是子午嶺監獄羅漢寺中隊的幹警李冬生。我帶了一位犯人李鐵權來追一位逃犯。”
“你好!”這位幹警熱情地把冬生迎了進去。李鐵權站在門外等著。
這位幹警給冬生倒了一杯水,道:“你坐。先喝杯水。我們所長出去了。”
冬生接過水,喝了一口。道:“我們是從藥埠頭村南麵的石灰溝進來,翻山過來的。追到張家溝村西頭的時候就沒有了逃犯的消息。我分析是從村西頭的獨木橋上逃走的。我想用你們所裏的電話給我們支隊打個電話。你看行嗎?”
“對不起。我們所裏的電話壞了。”
“那你看鎮上還有哪裏有電話?”
“這幾天線路有問題。都打不通。”
“唉。看來,隻有趕緊回去彙報了。”冬生喃喃道。
“但,跑了一天,人都乏了,也很餓。也沒有力氣走路了。即使自己能承受得了,但犯人就不可能承受了。要是在晚上逃跑了怎麼辦?看來,還得稍微吃點,然後找個地方休息休息,等明天再回去也不遲。”想好了,冬生就道:“我們早上出來的時候沒有帶錢。已經很餓了。你看,能不能給我們找點吃的,隨後我讓人過來給你還錢?”
“小康,誰來了?”這時,有一個大嗓門的渾厚男聲傳了過來。還沒有等到小康開門,門已經被推開了。進來了一位黑瘦的中年男子。一身肥大的警服在他瘦小的身體上顯得更加肥大。
“莊所長。是子午嶺監獄的幹警,李管教。”小康道。
李冬生忙站了起來。
“你好!”
“你好!”
莊所長緊緊握住了冬生的手。
“我在門外聽見你說餓了。這還不好辦嗎?小康,你帶著李管教和他那位犯人到外麵吃飯去吧。飯錢算到我的賬上。”
“那就謝謝莊所長了。”
冬生隨著小康來到派出所附近的一家刀削麵館,一人吃了一大碗雞蛋餅蓋頭的刀削麵。吃完後,冬生撫了撫飽飽的肚子,舒服地打了個嗝。
飯後,莊所長讓小康幫他們在附近的小旅館安排了兩張床位,休息休息。也是真的累了,李鐵權一躺下去,就沉沉地睡了過去。可冬生卻怎麼也睡不著。一個是擔心槍被被誰在睡夢裏搶了去,二是想著第二天怎麼才能盡快趕回監獄,向領導彙報情況。當然也有對紅玉的思念和對與紅玉未來關係的焦慮。直到淩晨四點多的時候他才沉沉睡去。直到小鳥亂啼的時候,才把他驚醒了過來。
冬生一骨碌爬起來,先摸了摸頭低下的槍。在。他這才放心地起了床,叫醒李鐵權,讓賓館老板給莊所長打招呼,自己則帶著李鐵權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