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三、出事後郝旌旗垂頭喪氣 關鍵時冬生帶隊追逃犯(2 / 3)

“報告李管教,犯人張學文前來報到。”

“進來。”

冬生站了起來。

張學文推門進來了。

“李管教,郝隊長讓我叫你出發。”

“趙宏發把其他組都送完了?”

“嗯。正在門口等著呢。”

“那就走。”

冬生穿上外罩,提上雨衣,鎖上門向外走去。

張剛已經坐在了拖拉機上。

冬生和張學文坐上拖拉機,向著目的地駛去。

王金生是冬生一手教育改造好的犯人。冬生堅信,王金生這次逃跑一定有難以言說的原因。在他的內心深處,肯定沒有逃避勞動改造的惡念的。王金生現在到底在哪裏呢?冬生多麼希望馬上就找到他,讓他主動回到監獄,不然就會被加刑的。那麼,深愛他的趙淑娟就會再多等他幾年,再為他的家庭和兒子付出更多的辛勞的。

在胡思亂想中,時間過的就是快,不覺就到了石泓寺門口。石泓寺的大門緊閉著。冬生又想起了那個鋤地的和尚——田福祿,想起了紅玉。對了,和紅玉約定的時間再剩一天了。但願這次能夠早日將王金生追上並勸說他回來。他可不想真的失去紅玉了。唉!要不是今天要去藥埠頭林場布控,冬生就一定會進石泓寺找老和尚暢談一次的,問問和紅玉的婚姻的。他失望地望了一眼緊閉的寺門,直到轉過山角再也看不見石泓寺為止。

駛過山旁狹窄的馬路,穿過茂密的玉米田,繞過碧綠的稻田,經過簡陋有點原始的樸實的小村莊,他們來到了一個建在半山腰的村子下。村子依山層層往上延伸著。村民的牆壁大都是用在大山裏開出的石片築就的。牛用胳膊粗細的原木圍成一個簡陋的圍欄圍在裏麵,或臥在已經細碎了的牛糞裏安逸地曬著太陽,或站在那裏靜靜地品味著嘴裏反芻的草料。一群群小雞,在母雞的帶領下用爪子扒拉著地上的草屑,從裏麵撿拾著小蟲子,小草籽啄食著。有幾個拖著鼻涕的小孩子用木棍當槍,追逐著玩著打仗的遊戲。路的右側是用石條砌就的水渠,水渠裏的水清澈見底,緩緩流淌著。再往前走,就是一個十字路口。往北是一條大路,一直延伸到了山的深處,據說這就是藥埠頭溝。往南是蜿蜒的田間小路。直通往無名溝中。往前走,一直就到了河灣鎮。藥埠頭林場就在十字路口的東北角上,是一座破舊的簡陋的院子。用一條碎磚鋪就的坡道和下麵的馬路相通著。

在路口,冬生讓拖拉機停住,站在路邊仔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在大路連接通往林場大院的碎磚鋪就的小路東邊,有一間估計是守林人住宿的小平房。冬生走了進去,裏麵滿是雜草、豬狗糞便以及路人的尿跡。走出小平房,冬生向西望去,發現了一條沿著山坡修築的小路,直通向上麵的一個農家小院子。“對了,就把監控的地方設置在這個半坡上。這裏,既可以望見通向各個路口的人,還不會讓王金生發現。雖然,冬生壓根兒就不相信王金生會跑到這裏來。他堅信,王金生是從羅漢寺溝裏翻山往東南方向跑去了,但卻沒有任何證據。隻好按照上級的安排,堅守自己的崗位。

冬生讓張學文他們把行李搬了下來。趙宏發就把拖拉機開走了,向子午嶺監獄駛去。

冬生安排張學文和另一位犯人待在通往農家的半坡守候,嚴密監視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而且要注意隱蔽,堅決不要讓王金生看見。自己則到這家人家去打招呼。

上了坡向右一轉就能看見院子的全貌。院子很大,足足有七分地大小,略方。院子四周植有幾顆棗樹和桐樹。在西南角有一堆枯樹枝,樹枝旁就是一堆碼得整整齊齊的劈柴。院子中間偏外的地方是一座露天的灶台。泥砌的灶台上是一個能做三四口人吃飯的鐵鍋。院子右麵最外麵的地方,是一間簡陋的草房,裏麵好像擺滿了雜物。緊挨大路的那邊是一排五間的廈房,有一位六十餘歲的老婆婆正坐在簷台上納著鞋底。

“大娘,忙著呢?”冬生走向前去,大聲道。

老婆婆停住手裏的活,慈祥地望著冬生道:“沒事。有啥事嗎?”

“大娘,我是子午嶺監獄的幹警。我們監獄前天有一個犯人跑了。據說跑到了你們這裏,您老人家聽說了沒有?”

老婆婆想了一會兒,道:“沒有。”

“那你們見沒有見有一位瘦瘦的大個子,穿著藍色帶白道道衣服的中年男人經過你們這裏?”

“沒有。”

“大娘,我帶了兩個犯人,在你家門口的半坡上呆著,估計得呆幾天,要監視從你們院子下麵大路上來來往往的人,我給您打聲招呼。你看行不行?”

“行。”老婆婆果斷地說。

“那就給你家添麻煩了。”

“不麻煩。”

“謝謝你!大娘。”冬生感激地道。

“不謝!”

冬生轉身就要離去。老婆婆說話了。“唉。你到我家中間的房子裏給你們拿個電壺(熱水瓶)。喝完了我再給你們燒。”

“不用了。謝謝您了。如果我們要喝水,就過來倒。”

冬生離開老婆婆,就下了坡,沿著大路,向疑似當地人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打問有關這幾天見到的陌生人的情況,直到夕陽西下,也沒有一點有關王金生的線索。這時候,冬生才感到肚子餓了,咕咕咕地亂叫著,還有點隱隱地發痛。

冬生和犯人三個人,要在這裏呆好幾天時間。什麼時候撤離?上級也沒有明確的指示。到底怎麼吃飯呢?冬生拿出口袋裏的錢數了數,隻夠他們吃兩天時間。該怎麼辦?

冬生想到了老婆婆,就向老婆婆家走去。

張學文站在坡底下,滿臉的疲憊。那位犯人靠在土崖下,打著瞌睡。

“有沒有情況?”

“沒有。”張學文道

“你們分頭休息休息。我去想辦法給你們弄點飯吃。”

冬生來到老婆婆家。老婆婆的房間裏亮著燈,她正在房間裏和小孫女聽著收音機。收音機裏放的是任哲中演唱的《祝福》片段。

“大娘,聽戲哩?”

“嗯。有啥要讓大娘幫忙的嗎?”老婆婆笑著道。

“您家裏有掛麵和雞蛋嗎?”

“有啊。你們要吃?”

“嗯。我想買你兩把掛麵,五六個雞蛋,在你們家的灶上下麵吃吃。”

老婆婆馬上對孫女說:“雅雅,你去灶火拿六個雞蛋,兩把掛麵給你叔。”

小姑娘馬上跑著去了。

“你們真辛苦。晚上也呆在外麵嗎?”老婆婆道。

“嗯。沒有辦法啊。”冬生道。

“如果晚上冷的話,你就到我外麵的那間房子裏去睡。那是我大孫子的房子,他去富州城念書去了。”老婆婆關心地道。

“叔,給你掛麵和雞蛋。”小姑娘把雞蛋和掛麵遞給冬生。

冬生掏出十塊錢,遞給了小姑娘。又道:“大娘,您看,我能不能再用一下您家的碗、筷子呢?”

老婆婆給冬生找了五塊錢,道:“能行。一會兒我給你拿過去。”

冬生沒有接那五塊錢,而是硬塞給了老婆婆。老婆婆道:“雞蛋和掛麵值不了這麼多錢,就是五塊錢也多了。”她又把那五塊錢塞給了冬生。冬生隻好裝進了口袋。

冬生來到院子裏的灶台前,正要去拿柴,老婆婆過來了,道:“你摸不著我家的情況,我給你們下。”

老婆婆麻利地給鍋裏添水,給灶裏添柴點火,到廚房拿來了碗、筷子、油鹽醬醋。

灶洞裏的煙濃濃地向外逸散著,嗆得老婆婆使勁咳嗽。

冬生忙道:“大娘,讓我來添柴。”

老婆婆讓了開來。冬生就對著灶洞使勁地吹氣。火大了起來,竄出了灶洞,映得院子裏明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