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逸匆忙蹲身下去,雙手去扶:“老人家,你可還好?”
“哎呦,哎呦”那老者微微**,搖著頭,無力回答他的問話。瘦弱身子半依在司徒逸臂上,緊皺的眉頭上,幾縷青筋一跳一跳,手下意識的撫向肋下的痛處。
司徒逸看著他神色痛苦,滿心又悔又愧,目光亦不由隨他的手,落向他肋下。忽然,他焦急愧悔的神色一僵,眼底殺機如暗夜霹靂,乍然閃現。
電光火光間,司徒逸雙掌運力,猛然翻轉,狠狠推開了近在咫尺的老者。他身形赫然騰躍而起,右手順勢在身前一格。隻聽嘶啦一聲,他的袍襟處已被挑破一道口子,裂口處,素帛的中衣清晰可見。
他起身太急太迅速,那老者顯然未料到他這麼快識破。
一擊不中,隻見那老者身形一矮,手腕一轉,掌中利刃在司徒逸胸前翻轉,劃出碗大的個雪亮的刀花,瞬時就向他脖頸要害勾去。司徒逸身子後仰,堪堪避過,左腿趁勢橫掃過去,屈身一探,牢牢捉住那人腕子,飛起一腳,準準中在老者心口處。
“噗”一聲,一口濃稠鮮血噴出,伴著咣當一聲兵刃落地的脆響,那人便跌撲在數尺之外。矮小佝僂的身子,籠成小小的一團,看樣子似乎十分痛苦……
司徒逸立身五尺之外,冷眼俯望著他。忽然眼中冷光一閃,身勢如風,閃身向後。
那老者卻未見他的閃勢,身子曲團如蛙,全身運力,如一枚彈丸般猛然彈飛向司徒逸。
正當時,朱雀闊道兩邊,數條青蘭身影同時飛撲向那人。另有一道青蘭形影,飛矢般掠到司徒逸身前,跪地緊張道:“屬下救駕來遲!將軍恕罪!”
司徒逸身形站定,雙眼緊緊盯住不遠處的刺客,微側著身子扶住身邊的衛士,冷冷命道“留活口!”
“是”那年輕衛士領了命,身形一提,飛掠向不遠處。
那老者本已受傷,又難以一敵四,須臾便被白羽衛製服。甚至連他齒冠藏毒這樣的招數,都被他們識破。未及他自盡,已被司徒逸的人捏住下頜,求死不得。
司徒逸看了那老者片刻,抬眼,又見躲在道邊樹後驚恐觀望的路人,隻得低聲命道:“速速帶他下去!審出眉目再來回報!”
“是”三個押著他的白羽衛士躬身領命,隨即押著那人退了下去。
“將軍恕罪!”年輕的白羽衛副指揮使,擔憂的望著司徒逸撕裂的衣襟和袖口處的血痕,再次請罪。
司徒逸低頭看了看破損的天青色錦袍和袖邊上洇開的血痕,低道:“無妨,我沒傷著。這也怨不得你們,他們在暗處,你們也是防不勝防。”
那衛士見司徒逸起步向前,隻得牽起踏雁,緊隨在他身後,離開眾目睽睽下的是非之地。衛士試探著回報:“將軍,屬下剛剛查實,當時戍衛巡邏的兵士中,有六人被江南船商金不遺重金收買,因此那些刺客才能躲過夜巡,入營行刺。今日這人,隻怕也是那些人的同夥?”
司徒逸一麵努力擦拭著袖口處的血痕,一麵靜靜聽著,半晌才搖頭道“未必,如今想讓我死的人太多。未必就是同一撥人。”
衛士微怔,神色間擔憂,疑惑並傾佩紛繁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