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院,可見兩個廂房,正房應當是當做待客的客廳。左耳房通向庖屋,那右耳房應當就是東廝了。
“混堂明日才開,今日你燒些水自己解決吧,你睡東廂房。”
仲平給房裏位置布局都指給他說,便去燒水洗漱了。王東柏還訝異,真是一個下人仆從都沒有啊,真是清貧。
等到仲平洗漱完去歇息了,王東柏才開始洗漱,畢竟在灶房裏位置狹小,也容不下兩個大男人一塊。
過了這麼久,王東柏總算擦去了身上的泥垢,換上了仲平借予的一套還算幹淨的衣裳,隻是如今瘦弱的身材穿上這身袍子難免顯的不得體。又望著水裏的倒影,那個陌生的麵孔。
堅挺的下巴,薄唇白齒,鼻梁挺俏,一雙眸子青白分明,除了麵黃肌瘦外,倒是麵容姣好,卻與曾經的他沒有絲毫相似的點。
這一夜,王東柏比以往日子都睡得安穩。
司晨報曉,朝陽東升。王東柏早早便醒了,推開東廂門,卻見仲平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起了,正在活動身子,鬆散拳腳。王東柏看著也來了興致。
曾經他也跟人學過如太極,八段錦的些把式,遂也走進院中,與仲平一齊抱樁。隻是這身體實在孱弱,不過一時半刻便撐不住的腿抖。仲平也不管不顧,自顧自的在院中遊走。
待到仲平練罷收工,王東柏已經累倒在地,仲平也不予置評。隻是去燒水洗漱,等王東柏緩過勁來,發現仲平連早飯都做好了——兩碗陽春麵,蔥花,蒜都沒加,隻以醬油粗鹽調味。
王東柏也吃的津津有味,即使在以往吃慣了“珍饈美饌”,但如今能有碗簡單的陽春麵他也不挑了,吃的湯也沒剩下。碗也沒讓仲平洗,光吃現成的,不幹事他也於心不安。
仲平在他洗碗時便出了門,仿佛是對他頗為放心。洗完碗,王東柏便發現院子裏空空蕩蕩的——就這麼走了?不怕他溜了?即使他也沒這個想法,也難免覺得仲平有些心大,也可能是知道他跑不走吧。
王東柏閑來無事一時間居然不知道做什麼。想了想,開始為接下來的日子打算。
照仲平安排的也不差,隻是不知道他們師長對他這個異類的態度。暫時以王東柏對仲平的觀察看,對他這個異類更多是觀望態度,活著就行,不幹擾不細問,隻要不多談,便是修閉口禪。不過最開始不是這樣的,那時仲平對他倒是興趣頗多。從什麼時候改變的?從——卜了那一卦之後……所以他還是知道了些什麼。
胡思亂想了一天,中午也沒吃飯,忍著一股餓意總算等到日薄西山,仲平提著些雜物回了家門。
晚上吃的豐盛些,仲平在外買了一隻窯雞,炒了個兩個素菜。今天是王東柏久違的吃上葷腥,嚐了一口,幾近落淚。
吃完後,依舊是王東柏收拾,仲平留給了他兩套換洗的棉衫與鞋,一本兩指厚的書冊便進了房門。中間兩人如同相處長久的夫婦般,沒有一點交流。
王東柏也回了屋內,點上油燈,借著光開始翻看,原來是一本做滿注釋的神異誌怪,異世界的聊齋混雜山海經?自學了兩三個時辰後便熄了油燈,接著在感歎電力科技美好的歎息裏入了夢鄉。
接下來的三周裏,日子便是這樣反複,早上陪著仲平練會樁,然後是雷打不動的一碗不加蔥花的陽春麵,在一天充實的學習裏結束,晚上吃飯時把一天學習堆積的問題提完。值得一提的是每三天一次的葷腥成了王東柏最盼望的事。
直到這日晚上吃完飯,仲平並沒有回房,而是等到王東柏收拾完。王東柏從庖房裏出來發現仲平居然破天荒的坐在院裏的石凳上,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