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東柏擦著手出來才睜眼起身,不帶感情的說道,
“走吧。”
嗯?去哪?王東柏愣了下。
“我師尊來了,讓我帶你過去,他想看看。”
仲平解釋道。
這麼快,不是說等安定以後再去嗎,這怎麼就直接來了?我魅力這麼大的?不過說來說去,王東柏也沒有什麼選擇的權力。
王東柏老實跟上仲平的腳步,三周來第一次踏出了院門。
出來時,時候尚早,還未宵禁。街上還有三三兩兩的幾人在路上忙碌,走街串巷。
王東柏發現仲平應該是頗受人喜愛的官,路上有人見了仲平都會笑著打聲招呼道“仲大人”。或是提著菜籃見了他要送些蘿卜白菜的,不過都讓仲平婉言拒絕。一路停停走走,最後到了家酒樓。王東柏有印象,是開始進小鎮時的一處燈火通明處。
酒樓兩層,但裝飾並不氣派,甚至說得上樸素,也不掛旌旗攬客,也沒小二裏外忙碌。但還未進去,就聽得裏麵人聲鼎沸,熱鬧非常。外麵,還有幾個潑皮無賴在外蹲著向裏張望。
仲平不管不顧,徑直進去走向二樓。王東柏跟著後麵發現,進去的瞬間都安靜了些許,食客的臉都像是側了過去。覺著奇怪的王東柏看向仲平,我勒個文遠?
上了二樓,不像一樓在廳裏般擺著桌椅,而是設了隔間,門都緊閉著,門前倒是頗為雅致的掛了個詞牌命名的小木牌。
仲平推開一扇門,王東柏看見木牌上寫著陌上郎,這幾周學習,他也是能看懂些了,隻是要說還差些功夫。
進了門,入目先是個柚木雕欄彩印屏風,上繪兩唇紅齒白的童子相對吹笙。越過屏風可見台白酸枝山峰紋八仙桌,桌上主位上坐著個明眸皓齒的少年郎,頭戴蓮花冠,身著鶴紋青長衫在自斟自酌。
見仲平兩人來了,飲完一杯才放下杯盞,抬頭一笑。王東柏頭一次知道笑靨如花也能來形容男人,這比前世見的些庸脂俗粉可有仙氣多了。
仲平恭敬鞠躬見禮,王東柏在一旁也學著仲平說道拜見仙長。落個懂禮的好印象總沒差。
“小平兒啊,你就是這樣,說了多少遍,這麼嚴苛拘謹是找不著道侶的。不聽勸。”
少年郎微啟紅唇,每個詞都如泉之流,弦之音,惹人憐。
仲平麵不改色,隻是抱手做禮道,
“師尊,人已經帶到了。”
王東柏開始緊張起來,背都不由得挺直了些。這位仲平的師尊已經不能說是鶴發童顏了,說仲平是他的師尊他都信。看著倒像個浪蕩性子,隻是如今定性還為時尚早。
少年郎又給自己斟了一杯,一手撐著臉頰,一手搖晃白瓷酒杯。隻是拿餘光瞟了王東柏一眼,又與仲平調笑道,
“看過了,看過了,小平兒要陪師尊喝一杯嗎?”
“不了,明日還有公務,謝過師尊好意,弟子告退了。”
仲平依舊是那副嚴肅模樣。
少年郎翹起二郎腿,撅著嘴,俏皮非常,下了逐客令。
“沒意思啊沒意思,不留不送。”
王東柏就這樣茫然的跟著仲平出了門,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這樣完了?不用說什麼的嗎?他看向仲平時卻有些訝異,
“仲道長,鼻子……”
王東柏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仲平的鼻子居然流下道朱紅色!仲平反應過來,連忙抹去,然後頭也不回的下樓。王東柏隻能快步跟上。
見仲平下樓,樓下又靜下來了。直到他走出酒樓好一段路,才又恢複了熱鬧。
王東柏跟著走出一段路後,回望這座樸素酒樓,隱約間似乎聽到了聲聲鶯鶯燕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