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曉芙忽然覺得衣袖一緊,原來是楊不悔拉住了自己。

“娘,擦嘴。”楊不悔搖著母親的手臂道。她現在隻想紀曉芙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千萬別多管閑事。

紀曉芙心中大奇,今天不兒怎麼如此反常,也還是拿出手絹擦了擦楊不悔的小嘴。

“這位夫人,您的女兒可真是冰雪可愛,老身好是喜歡。”那老婆婆在樓梯前止步,對紀曉芙言道,身旁的小姑娘卻帶著嫉恨的眼神望著楊不悔。

“婆婆謬讚了,我家不兒也就是個不懂事的丫頭。”紀曉芙下意識把楊不悔拉進懷裏,那老婆婆眼中精光內斂不似尋常老人家。

“咳咳。”老婆婆咳嗽了幾聲,身邊的小姑娘輕撫她的後背數下,“阿離,走,我們上樓。”

紀曉芙眼見這老婆婆篤篤拄著拐杖上得臨淮閣酒樓上,心跳加速,這莫不就是那個神秘的傳訊之人?

“隻有十四個,嗯,你問問他們,武當派、峨嵋派和昆侖派的人來了沒有?”老婆婆的聲音傳下樓來,立刻證實裏紀曉芙的猜測。

不一會兒,慘叫聲傳來,紀曉芙心中一緊,楊不悔更是打算拉著母親吃頓霸王餐,直奔店外。卻見那老婆婆已經飄然下樓,行走之間全不像一個老人。紀曉芙抱緊女兒,懼怕地看著這古怪的老婆婆,生怕楊不悔遭了她的毒手。

那小姑娘慢一步下樓來,看見紀曉芙母女倆,恨恨地說道:“你的媽媽可以給你擦嘴,我的媽媽卻不知在九泉下能否安息,你憑什麼這般嬌寵?”

楊不悔一聽這話便知要遭,牢牢抱緊母親的腰,她並不怕殷離的攻擊,就怕紀曉芙為了護住自己而被金花婆婆從吐納呼吸中發現她是峨嵋派弟子。

殷離揚手打出一隻鐵蒺藜,呼呼飛向楊不悔的麵門。紀曉芙呼吸急促,欲抱著女兒躍開,卻感覺到楊不悔環在身後的右手捏了自己一把,身體緊繃著卻定定的站在原地。

楊不悔舉起左手擋在眼前,雖然沒想過要避開,可是連擋也不擋,那也太傻冒了,隻希望自己的九陽神功真的能起到護體的作用。

一朵金花打斜裏射了出來,彈開了鐵蒺藜。金花婆婆的咳嗽聲伴隨著殷離的“婆婆”的叫聲響起。楊不悔也暫時鬆了一口氣。

“阿離。”金花婆婆叫道。

殷離卻像是被厲喝一聲般動了動身子,咬著下唇不說話。

“夫人,我觀令嬡左手似有不便。”金花婆婆對紀曉芙道。

“啊,這是……生下來就這樣。”紀曉芙沒料到金花婆婆會有此一說。

“這樣麼?素聞蝶穀醫仙胡青牛醫術精湛,夫人不妨去尋訪一下。”金花婆婆說完便帶著殷離離開。

見金花婆婆離去,兩人不覺鬆了口氣。楊不悔心中高興,母親沒有受到金花婆婆那稀奇古怪的折磨。

二樓上的慘叫聲越來越大,似乎那些群雄豪傑都遭受了非人的折磨。紀曉芙聽得膽戰心驚,幾次想衝上樓去,都被楊不悔緊緊拉住。

不一會兒,卻見來聚會的各派弟子相互攙扶著走下樓來。一人左右兩臂下垂,包著白布,布料血紅。一人臉上全是豆大的膿瘡,嗷嗷慘叫。一人雙眼翻白,眼皮上塗著黃色的東西,耳朵裏卻流出白色的液體。其餘數人的傷勢也同樣讓人不忍目睹。紀曉芙轉過頭去,心中又怕又驚,若是自己也在那樓上等候,不知會遇到什麼樣的折磨。

“媽媽,我們走吧。”楊不悔現在隻想盡快離開。

紀曉芙聽著那些人嚷著要去女山湖畔蝴蝶穀找醫仙胡青牛,心中便想起那老婆婆的話,或許那胡醫仙真的能治好不兒的手。

想那胡青牛是明教中人,在江湖上雖無惡名但據言脾性頗為怪異,不過若真的能夠治好女兒,那我索性便去求上一求又何妨。紀曉芙心中打定了主意,便帶著楊不悔一路悄悄跟在那求醫的人群之後。

楊不悔見母親如此動作,也不好多問,卻不知紀曉芙是為了自己,心中挫敗頓生,看來即便紀曉芙沒有受傷,這劇情也會發生,不禁有些喪氣。但一想到日後紀曉芙將死於滅絕手中,便強打精神,準備好好與這小說安排的命運鬥上一鬥。

越靠近女山湖,人煙越是稀少起來。群山環繞,樹木幽森,果然是避世隱居的好地方。當那碧波粼粼的湖泊出現在楊不悔眼前時,她不禁感歎胡青牛還真是有眼光,竟然住在這依山傍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