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種外形的摹仿還是表麵的,更進一步是把圖騰的品格引為氏族的品格,從而產生一種自豪感,在精神上得到滿足。如楚人的先民以鳳為圖騰,在他們的心目中,鳳是那樣的雍容華貴,偉岸英武,端莊優美,是至真至善至美的神鳥。直到春秋時代,鳳仍是楚人最鍾愛最尊崇的吉祥物,楚人對鳳的感情,可以說是沒有其他事物能夠比擬的。在楚國的文物中,鳳的雕像和圖像多得不可勝數,遠非周代其他各國的文物可比。當然,這裏已經包含了楚人對自己氏族圖騰的誇張和幻想,表現著他們對鳳的力與美的崇敬之情,正是由於鳳在楚人先民的意識中具有這樣偉大狀美的品格,所以,楚人很喜歡他自己看作鳳,更熱切渴望自己具有鳳的美麗和勇猛。《史記·楚世家》記載,楚莊王答進隱者問所說的“三年不蜚,蜚將衝天;三年不鳴,鳴將驚人”,就是把自己比作鳳。屈原在《九章·懷沙》中寫道:“鳳凰在笙奴兮,鳴鶩翔乎”,這也是以鳳自喻。上述這些一鱗半爪的例子中,已經可以見到楚人與鳳的密切關係。他們很樂意把自己看作鳳,把鳳的矯健有力和美麗、獨立作為民族的性格,到春秋時代,仍然有這樣顯然而普遍的表現,可見遠古時代楚人對鳳的認同心理一定更為中華民族子孫的現代中國,仍把龍飛鳳舞、龍騰虎躍的圖騰生物習性當作民族的性格特征,在思想上、藝術上、民俗上和心理上可以說同龍、虎、鳳有著不可分割的聯係,其實質就是民族性格特征與圖騰生物特征的相關性,通過集體無意識的深層結構流露出來,成為藝術表現和日常生活中的審美對象。也就是說,圖騰作為民族性格特征的形象體現,至今仍對我們中華民族的全體成員的審美心理起著明顯的作用。劉堯漢認為:“中國幾十個民族,各有其民族特點,各有其民族自我意識。由各族構成的中華民族,也應該有共同的民族性格和民族自我意識,它就是淵源於遠古龍、虎圖騰的‘生龍活虎’”。“中華民族的生龍活虎的精神麵貌、民族性格和民族自我意識,是自遠古伏羲、炎帝、黃帝這所謂‘三皇’以來,在中華民族龍文化的熔爐中熏陶出來的。”盡管他對鳳簡單地歸為龍圖騰,顯得有點不夠全麵,如果加上“龍飛鳳舞”就更切合實際,但他所指出的古圖騰今天仍然在人們的心理深處起著作用,仍然對民族的審美心理發生著影響。
總之,圖騰作為人類最早的審美對象之一,以它的外在形象和生物特征跟人類早期群體審美心理的萌發有著多方麵的關係。這種關係一直作為於人類社會現代民族的各個階段,今天仍然是影響民族審美心理特定麵貌的重要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