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思緒,喝了一口雪碧,刺辣又甜的口感。「這是你的選擇,不是嗎?選擇要自己扛起一切。」
耳邊傳來楊的聲音,“我是不得已的!”他惡狠狠的抽了口長壽,"我累了…但是家人都隻會寄生在我身上!"嗚咽了起來,“我這些年的儲蓄都當作薪水拿回去了…再撐也沒有好久…他們知道了以後…該怎麼辦?我該拿這個家怎麼辦?我真想逃走…”
“想逃就逃吧。如果這樣能重來。”王雲軒漠然的望著前方。
“…他們是我的家人欸!”他用盡力氣吼了起來,“這是我一手建立起來的家!是,我卑鄙,我無恥,我總是應酬到很晚,對家裏的事情漠不關心…但是這是我家!我的老婆,我的孩子!我還是個男子漢,這個家本來就是我在扛的!你叫他們怎麼辦?如果沒有我,你叫他們上哪兒找錢活下去?你說啊你?!”
他逼近王雲軒,怒氣烈烈的對著他叫,“就我一個人好就好?他們不快活,不好過,我也永遠不能心安!他們是我至親的…這世界上唯一的…”他的聲音漸漸低下來。
王雲軒仍然冷靜的看著他,微笑淺得幾乎看不見。“你不是有答案了嗎?你知道怎麼辦。我相信…”他喝完最後一口雪碧,“他們也認為你是唯一的。唯一的父親、唯一的丈夫。”
他捧著頭,很久都不能開口。“…你想,他們會不會看不起我?”
“看不起就看不起。”他站起來,把鐵罐扔進垃圾桶。“看不起又不會痛。不一定會這樣。”
承認自己是軟弱的、無能的?請他們忍耐,相信自己?這個世界…不是台北這個城市而已。
看不起?被嘲笑?這些都不重要。能夠為家人盡心盡力,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目標。離開他們…他的存在價值在哪裏?
“對。”他含淚微笑,“看不起又不會痛。”逃走卻會心痛,永遠好不了。
他…現在不就正在逃嗎?逃開妻子欲言又止的詢問眼神,逃開子女擔心又渴望的眼神。
王雲軒呼出一口氣,微微笑著。
“謝謝。”他抬起頭來,“我現在明白了,為什麼大家都喜歡跟你聊天…真的謝謝你。”
“我什麼也沒說。”他提起袋子。
“小軒。”楊叫住她,“你到底是不是他?你當年去哪裏了?”為什麼每個人都喜歡跟他傾訴?因為他總是會聽?
我是誰?他也暗暗的問自己。回顧往昔的記憶,“這是一個營地,一棟棟六七成樓的房子有規律般一排排,周圍滿是黑衣大漢,警惕的到處走動,保衛著裏麵的各種人物,最大的一棟樓裏麵,空蕩蕩,隻有兩個人,一個一身白衣,滿頭長發,雙眼炯炯有神,英俊的臉頰上有著淡漠的表情,一身上位者的氣勢還不掩飾散發而出,讓人生畏,另一個則是一身黑衣,同樣有著一張英俊的臉龐,但其眼神透露著血腥,可以看出絕對是個心狠手辣之輩,黑衣男子對著白衣男子道“你真的要走嗎,就這樣拋下我們,為了你的茶道,你真的就怎麼無情,”“白衣男子背對著他,淡淡的語句不帶一絲感情,“讓我自私一回吧,好嗎,夜族交給你了,我相信你會做的很好的,”轉身,走向了大門,黑衣男子雙眼布滿血絲,渾身在顫抖,對著要即將要走出大門的白衣男子哄道,“夜南無天英,夜族的領袖,你真的要為了你的茶道脫離你自己的組織嗎,拋下我們這些跟你奮戰了多年的兄弟,”“白衣男子不由自主的站住了腳步,一會後沒有任何言語,走出了大門,毫不理會後麵黑衣男子的大哄大叫,一年後,白衣男子出現在世界各個比賽,各個頒獎典禮上,有人稱它“瑛子”回過神來,他發現,他對答案沒有把握。
“我從來的地方來。”他回答。
聽到這樣的答案,觸動了他許久以前的憧憬。“…你要去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