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校舍很簡陋,幾乎都是一個模樣,有些暗、墨汁刷出來的黑板、水泥地、一個用了好幾年掉漆嚴重的講桌以及後麵陳列的幾個大小不一的掃把和角落一個放碳用磚砌成的低矮的圍牆。但這個教室仿佛不一樣,當我們幾個留級分子推門的瞬間,門外的陽光刹那灑了進來,整個屋子處在一片光明。突然覺得有些緊張,在人聲嘈雜笑語中,臉上定著傻咧咧的笑容,在班主任介紹之時我餘光瞟見了牆上的幾幅標語、和讓人群中起哄的幾個老友及自己的影子,一跳一跳的………
接下來的日子並沒有我想像中的複雜,幾天後我便成功的融入這個群體。這個群體使我空前的感到欣喜,有著一些從未有過的感動。一個群體它畢竟有著自己的核心,但這個群體仿佛裏麵的每個人仿佛都是核心,幾個核心在一塊成為了一個更大的團體,我由於複讀,多少有些基礎所以幾次考試下來也就進入了班裏前幾排的團體,
在這裏我開始嚐試自己做作業,認真聽取每堂課,從而使自己在學習上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興趣和動力。我是很喜歡陽光的,所以我更喜歡夏天,導致我許多故事總是發生在夏天。同時夏天是個危險的季節,炎熱的天氣使人群比其他季節裸露得多,因此很難掩飾欲望。剛入夏,我們便趕上了六一兒童節,按理說是小朋友的節日,但我們曆屆立下規矩,中學是必須參加的,為此我們很是興奮。我們每個人幾乎都有紮實的功底,因為我們鄉是幾乎每年都過的,所以我們都是從娃娃抓起,隻是初中作為老大哥大姐了得拿出點真家夥。所以幾乎一個月前就開始著手計劃了,每天上午上課,下午練習。當然初三由於臨近初考是不參加的,隻能課間眼巴巴的看著我們,我們反倒更賣力些了。最好玩的便是大家原地休息時:哪會所有男生便幾乎同時變成了“流氓”對女生群起而功之,我和老毛、老全、老心、老鄧身高幾乎處於同一水平線,所以霸占著同一地域,理所當然我們便成了一夥,對著四周的女同學肆無忌憚的挑戰,“誰呀?”這是隔壁班最瘋狂的英子,她那會紮著長長的馬尾辮很是迷人,轉過頭的哪一瞬間,鞭子朝後揚去,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長發的秀娟,微風中飄逸著幾根掙脫發卡的青絲,搖搖晃晃散發出陣陣香氣。“是不是你?”我從瞎想中愣神過來,一雙迷人而又清亮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嘴角上揚露出幾顆白牙顯示出她的威嚴,猶如老虎,對我們那會最愛叫女生母老虎了,“恩,我……”我對剛才的不好意思還臉上掛著色吞吐著,“就是王強,你看他手裏還拿著石子,”“就是我們作證”旁邊喊著,我笑了“真是一群忘恩負義家夥,咱們剛才還是同一戰壕裏的,你看看轉眼間就變了…..”一頓拳腳加以女人獨特的武器掐、扭落在了身上,“哎幺,啊。。。”我眉頭皺著、身子成S型彎曲。這是我第一次挨女生打、也隻是開始,我檢查著傷勢隻聽又有一個殺豬般的嚎叫,從這以後我便真正的加入了這個團夥,我們統一的“製服”為非作歹。從而很快認識了一大群女生,我們相互嬉戲追逐,操場上簡直好比成了家庭暴力的放大,老師也無耐,隻是罵著。
六一那天,我們鄉裏的大戲台便充滿了人潮,家長那是一定得來還有很多些看熱鬧的,小商販賣些冰棒雪糕、衣服還有些大人的東西,車聲、人聲仿佛成了趕集一般。表演開始了:兩掛鞭炮齊響,鑼鼓喧天,接著領導講話。記得那時我們關於領導講話最好的笑料便是“鑼鼓齊鳴、鞭炮齊響、燈光一亮、我叫*點亮”,這句話也不知是真是假。領導講罷,各個學校組成的方隊上台抽簽,我們那會鄉有一個初中、但小學卻有七個,所以場上黑壓壓的一片,尤為壯觀。節目形式多種多樣,小同學們一個個塗著腮紅、戴著紅領巾、整潔的白襯衣、藍色的褲子、白色的鞋子,五顏六色的道具、遠遠望去真如花朵,有唱歌的、有跳舞的等等,我們那次在場上依次表演了體操、啞鈴操、跳舞、功夫、還有歌唱;我個人認為啞鈴操是很棒的一項運動,尤其是撞擊時發出的聲音,隨著木質材料的不同音色也不同,當我們一百多人齊聲打響時聲音好比海浪撞擊岩石,但卻又幹脆,沒有雜音,隨著我們變換的各種動作變化著音調。那次我們得了第一名,退場時嫣然沒了入場的次序,回去的路上大家都疲憊不堪,太陽又很曬,領頭呼口號的全校最結實的體育教師也聲嘶力竭變得安靜了,老心他們幾個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在了隊外,看到我後使勁的喊著我的小號,嘴裏叼著冰棍衝我嘻嘻笑著“來,過來吃冰棍”。其他同學刷刷的反過頭來看我,我便也大踏步的走了過去,臉上露出無比的自豪表情。我們就在旁邊站著,用蔑視的眼神瞅著仍絡繹不絕從我們身邊經過的隊伍,立刻體會到一種高人一等和不入俗流的優越感。六一過後我們又恢複到了往常的生活,學校也加緊了學習管理,增加了晚自習。學校本意是好的,但對於不愛學習的人來說無疑隻是多了玩的時間,但由於我父母和班主任見過幾次麵,多次嚴加強調我的學習所以我也便好好學習,自習上的認真。老毛、老心、傑他們開始看小說,這是個新的“運動”,我從他們那見到了許多不同種類的書,言情、古裝,這也使我看到了許多電視的原版。他們每次談話,我也慢慢的插不上嘴隻能當聽眾,這使我感到了脫離組織群體的孤單和落寞。在維持這種關係同時,我也不知什麼時候融入了另外一夥,他們與女生走的很近,不像再是打罵肢體語言上交流,而是上升到一種內心精神世界的曖昧,他們開始談論愛情,在還不完全明白這個詞的定義的時候,就開始了所謂的行動,精神上的空虛、上課走神、寫著情書、“吃醋”、打架、凡是一種朦朧狀態的關係都易上升到這個成次。我由於和老毛是留過級的,所以有時候我們的感情是比他們豐富些的,哪會多少是我們起了這裏的主導地位。甚至於他們將去年我們在他們這個年齡時的些情愫挖掘出來,到處宣揚。這使得我原來班級的一些同學,也受困於我們的牽連,每每從我們班前過時,呼喊聲一片,最後甚至直接加上了我和老毛的姓,喊起了嫂子。
自從六一過後,我們便是真正的和隔壁班級打上了招呼,由於比較而言我們班的成績還是優於他們的,而且同年級的第一二都在我們班,屬於那種姐妹形式的絕色雙嬌,所以許多時候我們對他們是稍微有些傲氣的,進他們班都不待打招呼的。山西北邊的夏天是很熱的,中午幾乎大部人都沉浸在午休的夢境,或無生氣的搖著扇子躲在陰涼下。但惟獨我們懷著童心,有著青春夢想的這群人仿佛有著無窮無盡的精力,母親熟睡後,我便躡手躡腳的出了門,一出門我便如獲得自由的小鳥,直衝學校。近了學校,便人聲沸了起來,離教室不遠就聽見裏麵吵著,果然他們都在。進門後,我的到來似乎並沒有影響到他們,透過縫隙看去,老毛正咬著牙攥著一個潔白而又胖乎乎的手,我心裏嘀咕“這群賣丫子的,又調戲那家黃花閨女了。”走了過去,一個微胖的女孩的背影漸漸顯示出來,烏黑的頭發紮著根小辮,她聽見腳步聲回過頭來:一雙笑容的眼睛,睫毛很長,我相信那是我見過最為美麗的眼眸,黑色透著孩童般的清澈;潔白的臉龐上淺淺的酒窩很是迷人。他們為我和那個女孩做了介紹,她的名字叫郝佩佩,隔壁班的,人很好。關於這點是比較重要的,那會我們喜歡和女生玩,但從來都不和那些我們看不慣、或自持清高的人玩的。郝佩佩比我們都大,所以我能舉止間感覺到那種獨有的沉穩以及稍稍帶著的成熟。他們都說佩佩如何力氣大,一個個都是敗將,硬是拉著我讓我感受下巾幗的厲害,那是我第一次接觸女孩子的手,很柔、很軟、很白、與我手交叉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猶如巧克力牛奶糖,我記得當時還把手使勁在褲子上搓了搓。的確,力氣很大,柔軟中帶著剛性,我能感覺到彼此血液伴著心跳一次次的碰撞,10秒後在大家呼喊與唏噓中我手軟了下來,“的確女中豪傑,以柔克剛,牛逼。”我們一致的評語。後來我們便經常在一塊玩,她對我說話很隨便、態度也很親熱,一見麵就說我很清秀、靦腆,多少像個女孩。這使我感到一些窘迫和歡喜,很長時間的和這幫兄弟們在一塊,說話做事都充滿了野性,刹那間的陰柔和她那那隨隨便便的態度瞬間使我迷戀。因為,她的性格和藹、很像老心,所以許多時候我們都開著他兩的玩笑,不過過於猥褻的沒有,出格了老心也怒。後來她輟學了,我記得私下我們互換過禮物,寫過些珍重互惜的字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