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崇文先是一愣,緊接著恍然過來,指著他道:“還真有你兩下子的,得,今兒個爺高興,賞你的”,呂崇文說著,從袖口摸出一錠紋銀,扔給了他。
“多謝少爺打賞,那個,少爺,小的啥時候能回到您身邊來?”
呂崇文支支吾吾了半響,才擺擺手道:“這個先不急,以後再說,以後再說。”
他本也沒打算再回來,呂崇文身為少家住,一舉一動皆被眾人看在眼裏,他呆在呂崇文身邊,身上的秘密難免有暴露的一天,有此一問隻不過做給呂崇文看的。
呂言點了點頭,略顯失望地道:“嗯,那小的就先退下了。”
“好”正巧環兒這時端著茶走了過來,呂崇文道:“唔,環兒,你去送送,順帶告訴那姚杆子一聲,呂言是我的人。”
環兒低頭稱是,領著呂言就往外走,出了門,姚杆子剛要說話,環兒擺了擺手,對三人道:“我和他有些話說,你們先退下吧”。
她心思通透,自然明白不能按少爺說的來做,隻要擺明一個態度,其餘人自會明白她的意思。
等三人走了,環兒看了他一會兒,慢條斯理地道:“你還真是皮糙肉厚,五十棍都沒打死你?”
呂言嘿嘿笑道:“這不心裏想著環兒姐,想著怎麼也得再見著你一麵,不然早就咽氣了。”
環兒啐了一口,臉色微紅,頓了頓,道:“既然如此,那你給我說說,你剛剛又給少爺出了什麼鬼主意,別急著否定,少爺臉上的喜色剛剛都明擺著。”
呂言嘿嘿一笑,胡扯道:“我剛剛問少爺能不能把你許配給我,少爺覺得這也是一門喜事,就答應促成,說讓我等消息。”
環兒白了他一眼,罵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行了,我該回去了”,說完,轉身回了小園。
等環兒走了,呂言臉上的笑容收起,環兒在呂崇文身邊的一眾丫鬟仆役當中很是特殊,她原是二夫人的貼身丫鬟,後來二夫人見呂崇文性子跳脫,整日無所事事,沉不下心修行,就讓環兒過來伺候。
這本是一件好事,隻是環兒來了沒半月,呂崇文就挨了數次訓斥,因此心下十分抵觸,總覺得二夫人派她來是監視自己的,隻是環兒為人機靈,尋不到絲毫差錯,又加上是母親的身邊人,呂崇文也不好做的太過。
呂言原先在時,兩人之間各為其主,平日裏沒少鬥法,因此實際上他和環兒之間並沒有那麼和氣,甚至可以說是私下裏齷齪不少。
從呂崇文的小園出來,呂言並沒有往馬房而去,而是直接往住的地方走,心裏則是暗暗盤算。
隻是剛走沒幾步,姚杆子不知從哪竄了出來,一臉急切地道:“呂兄弟,少爺怎麼說?”
呂言笑了笑,道:“放心吧,沒事。”
他此時已經打定了主意,若是那件事不成,那他就必須離開呂府甚至是長治郡,姚杆子怎樣和他本就沒有任何幹係。
到了下午,府裏熱鬧了起來,呂言縱使在房裏修行,也能聽到府內的動靜,仿若安靜的湖麵上扔下一塊石子,濺起幾朵水花,但波紋卻又一圈圈的蕩向四周。
臨到天黑,張沂山來到了呂言的房間外,他雖然不覺得呂言的房間不吉利,但也不敢往裏去,畢竟死過人,心裏總有點發怵。
呂言聽到敲門聲,出了門,問道:“什麼事?”
“大小姐回府了,我過來給你說一聲”
呂言臉色平靜,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等張沂山走了,呂言回了房間,收拾妥當後直奔馬房而去,到了晚上,縱是下人也是要休息的,隻有貼身丫鬟才能伺候在側。
守夜的老梁頭如今也認識了呂言,知道這小子不好惹,剛來沒半個月就把姚杆子給收拾了,這次倒沒說什麼。
呂言窩在管事房當中的椅子裏,睜大了眼,仰頭看著房梁,心中竟然有些忐忑起來。
瀚海宗到底在什麼地方,具有多大的勢力他不清楚,但當初瀚海宗來長治招錄弟子時的場景他曆曆在目,隻是瀚海宗的一個普通弟子就惹得往日高高在上的郡守和郡中各族府主出城相迎,低聲下氣,實在太過震撼。
重生而來十幾年,曆經了此世的人情冷暖,到了此時,他也沒了進入瀚海宗那等不切實際的想法,隻是為自己謀一條出路,一條財路!
呂瑩瑩回府卻讓他看到了這樣一個機會,盡管渺茫之極,但他也要去試試,如若不成,那就真的隻有離開呂府一條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