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呂言來到了馬房,這次卻沒有離開。
馬房的一眾雜役對於呂言卻是相當羨慕的,一天到晚什麼活不幹卻又有銀子可拿,過的簡直就是主子的日子。
“喂,聽說了嗎,那位被上宗收大小姐要回來了”
“早就知道了,不過話說回來,二夫人可又得些日子鬧心”
“噓,你找死啊,這麼大聲”
“回來又怎麼樣,和你我又沒啥幹係,咱們還是甭操那份閑心了”
..。。
呂言坐在不遠處,聽到幾個馬夫的議論,心中微動。
呂鎮海共有十四位夫人,但真正主事的,卻隻有兩位,一位便是二夫人趙氏,母憑子貴,且本身也是出自書香門第,這些年威嚴日重。
另一位便是正妻大夫人,大夫人雖未誕下子嗣,為呂家延續香火,但在府裏卻是無人敢慢待半分。
大夫人出身長治另一大族羅氏,前些年雖然因為未膝下無子遭了不少非議,甚至當時有不少聲音要將二夫人扶正,但自從五年前大小姐進入瀚海宗之後這些聲音一夜之間消失殆盡。
瀚海宗的名頭呂言是聽說過的,那在整個大風國都是龐然大物,當初呂鎮海為了呂崇文能被瀚海宗錄入費了一番大心思,但最終卻因資質所限被拒之門外,而他私下裏也去試了一次,卻因同樣的原因沒能如願,但大小姐呂瑩瑩卻天賦卓絕,被瀚海宗一名長老收為門徒,大夫人也跟著水漲船高。
呂瑩瑩回府,整個呂府都不得不為之重視,府中張燈結彩,中門大開,不知得還以為是呂崇文要成親了,而近來正為銀子發愁的呂言也從中看到了機會。
呂瑩瑩未被瀚海宗收錄門牆之前,母女倆在府內內飽受白眼,舉步維艱,若說沒有二夫人私下授意縱容,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因此,因主婦之爭,兩位夫人之間並不和睦,如今呂瑩瑩衣錦還家,即使不打壓二夫人一房,也不會給什麼好臉色看。
呂言衝著張沂山擺了擺手,等他近了,道:“你這幾天給我盯緊些,什麼時候大小姐要用車馬,知會我一聲。”
張沂山對於呂言是心裏是感激的,不然現在他還是個喂馬的雜役,點點頭,道:“好”,張了張嘴,想問什麼,但瞥見姚杆子走了過來,忙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呂言心頭一動,姚杆子平日裏恨不得不與自己打照麵,今兒個竟然主動過來,卻是奇怪之極。
姚杆子走到近前,擠出個笑容,低聲道:“呂兄弟,這會兒可有空?”
呂言瞥見幾個馬夫往兩人這邊瞅過來,道:“房裏說去吧”。
進了管事房,呂言自顧坐了,姚杆子站在一邊,顯得有些拘謹,因為有求於人,不知是坐好還是不坐好。
呂言擺擺手,道:“姚管事,坐吧”,等他坐下了,才問道:“有事兒?”
姚杆子點點頭,偷偷瞧了呂言一眼,道:“最近些日子我老是心緒不寧的,再加上府上的議論,說.說我這管事的位置怕是保不住了,呂兄弟,你可得幫幫老哥一把啊,若是連差事丟了,我可就什麼也沒啦,我這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大家子人,就全指望著我呢,一旦丟了差事,全家就得喝西北風,呂兄弟,你和少爺相熟,能不能幫我說道說道”,說到最後,姚杆子不是裝的還是真情流露,竟然掉下幾滴眼淚來。
呂言側眼看著低聲下氣的姚杆子,神情不為所動,心下卻是暗暗思量計策,姚杆子做管事,卻是對他有利,若是換了個人來,怕是沒那麼易於了,姚杆子能當上管事,全是沾了他那婆娘的光,隻是呂崇文喜新厭舊,現在看來多半是不得寵了。
見姚杆子直勾勾地盯著他,點了點頭,道:“姚管事,你也知道,我就是馬房的一個小廝,縱是伺候過少爺,如今卻是連內府都進不得去,哪能與少爺說的上話?”
姚杆子聽到這話神情一振,呂言進步的內府,但他卻是能進的,忙道:“能說的上能說的上,呂兄弟有所不知,少爺身邊的小廝近來換了兩三撥,卻是無一人使喚的順手,前兩天還提起過你呢。”
“哦,是嗎”呂言嘴中這麼說著,腦子裏卻是飛速轉動,呂崇文的脾氣秉性他最是清楚不過,一般人還真未必能伺候的來,但他已經得罪了趙管事,在二夫人那留下不好的印象,應該不會再被召回到呂崇文那房,單純的見上一麵應是無甚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