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言用胳膊枕著下巴,無聲地笑了笑,他和二狗幾個死的死傷的傷,呂崇文身邊不能沒人,而大牛顯然是有這個想法的。
要是以前,他自然要拿捏一番,呂崇文身為少家主,身邊配四個仆役,如今三個全死了,就騰出了三個位置,這是擠破了頭也要往裏鑽的,未來呂崇文若是掌了家,至少也是個主事。
但如今得了《通靈經》,他反而不想再去伺候呂崇文了,大牛有想法,他自然樂見其成,況且呂崇文可沒那麼好伺候,這些年呂崇文身邊的伺候人一撥一撥的換,始終留下來的就剩他和環兒兩個,但這並不能當著許多人的飛蛾撲火。
呂言想了想,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得先把二夫人身邊的幾個丫鬟和管事打點好,另外少爺那邊,你也得留個好印象。”
大牛怔了怔,略顯猶疑地問道:“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那好,改天你傷好了,兄弟請你整兩盅”
“那我就提前恭喜大牛兄弟了”
“嘿嘿,那個,你跟著少爺那麼時間,能不能給俺說說少爺喜歡啥不喜歡啥”
“這是自然…”
等大牛走了,呂言豎著耳朵聽了會兒,等腳步聲堅不可聞,緩緩爬了起來。
換了身幹淨衣服,他身上的傷已經痊愈,甚至連道疤痕都沒留下,原本身上那身衣服已經打的不成樣子,還穿著難免露餡。
“照這麼看,呂崇文應該無礙了,不過我怕是還得再趴幾天”坐在床頭,呂言喃喃自語道。
大牛這幾天精神頭很好,說話做事都帶著喜色,給呂言送飯的時候,眉飛色舞的。
送了六天,大牛沒再過來,呂言心有預料,大概應是大牛所求的事兒成了。
估摸時間差不多了,他準備出去透透氣。
這幾天打坐時,呂言發現剛開始修煉《通靈經》那晚的暖流變的幾乎微不可察。
他猜測應該是那顆丹丸藥力用盡的緣故。
跟著呂崇文許多年,自是明白蘊靈境的修行需要化外靈為己用,養練自身。
上上之選當然是服食丹藥,但丹藥對於呂言來說實在太過昂貴,這些年林林總總的他也攢了幾百兩銀子,但實在買不了幾瓶小元丹的。
再者就是服食血食,血肉之中蘊含血氣,對於蘊靈境的武者蘊養體魄具有極大的益處。
即使是呂崇文,平日裏也不是盡服丹藥,更多的還是依靠血食。
此時正是半中午,左右住的仆役都幹活去了,呂言將銀票收進貼身的衣服裏,又揣了些散碎銀兩,出了門。
沿著一道狹窄逼仄的巷道,過了兩道角門,從後門出了呂府。
從大牛那,他知道呂崇文傷還未痊愈,這幾日怕還用不著他,他也樂得清閑。
上了大街,往北走了半盞茶的功夫,到了一條不甚寬闊的巷道口,拐了進去。
在巷道往裏走第二個門戶,是個窄小破落的鋪子,也沒牌匾,裏麵暗幽幽的,隱隱約約看見櫃台後麵坐著個人影。
呂言輕車熟路的走了進去,以往他經常過來給呂崇文買丹藥。
“掌櫃的,四瓶小元丹”
掌櫃的五十來歲,國字臉,留著短須,正坐在櫃台後麵打盹。
聞言,頭也沒抬,哼聲道:“四百兩。”
呂言將貼身放置的銀票取了出來,小心翼翼的放在櫃台上。
那掌櫃的伸手一抹,銀票便不見了蹤影,呂言見怪不怪,隻是笑了笑。
掌櫃的抬起眼皮,將四隻白瓷瓶擺在櫃尚,見呂言收起,突地道:“小兄弟,今兒個不要金槍丸了?”
呂言收起了藥,嗬嗬一笑道:“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