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崇文對金槍丸的需求很大,幾乎每隔幾天呂言就過來一次,可謂是大主顧,久而久之,掌櫃也就認識了他。
但他並沒有和掌櫃的閑聊的打算,雖然這家店鋪偏僻,但生意並不冷清,呂言前腳剛走,就有人上門來。
“四瓶小元丹,大概能夠我修行不少日子所需”走在回府的路上,呂言暗暗想到,呂崇文身為少爺,每月也隻有兩瓶小元丹。
街上的人不多,車馬稀稀,呂言並沒有逗留,他現在“有傷在身”,要是在大街上活蹦亂跳的被有心人注意到,難免引人懷疑,抄小路回了呂府。
他並不是沒有離開呂府的打算,但若是突然離開,那就更加不妙,不說那位黑衣人,單單是呂府就不會善終,再者,出了呂府,他不知道再去哪弄銀子。
隻是剛進後門,呂言就碰到了熟人,二夫人房下的趙管事。
趙管事五十來歲,中等身材,臉蛋圓圓的,一笑眼睛就眯成一條縫,背挺的筆直,他是二夫人的娘家陪嫁過來的,在二夫人跟前最能說的上話,此時身後跟著兩個小廝,應是出去有事。
“趙管事好”
趙管事嗬嗬笑著,道“呦,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小子,怎麼,傷這就好了?”
“蒙管事關照,輕了些,能下床走路了”呂言走近了,摸出兩塊碎銀子,塞到趙管事手裏:“那個,夫人那邊,還要趙管事多多美言。”
趙管事不著痕跡地收了,顛了顛,臉上驟然拉了下來,不熱不冷地道:“要是沒別的事,你就先過去吧”,他覺得呂言被一頓板子打壞了腦子,這麼點,打發叫花子呢。
吃慣了山珍海味,陡然喝口餿水,趙管事被嗆到了。
“那我就不耽誤趙管事的大事了”
趙管事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地道:“那咱門改日再聊”。
等趙管事走了,呂言臉上的笑容褪去,暗罵道:吸血鬼,總有一天讓你吃的全吐出來。
趙管事這些年沒少拿他的孝敬,但卻彷佛無底洞一般,不管多少,來者不拒,但卻又不巴結不成,他在二夫人那說話管用,就如大牛能不能進呂崇文那房,首先要過的就是趙管事這關,但又有一條,氣量狹小,若他隻是個普通小廝,這點孝敬無可無不可,但他是呂崇文的身邊心腹,每年經手那麼多銀兩,逢年過節府上各處都有薄禮,兩塊碎銀子,趙管事嫌少。
呂言想的卻是另一方麵,現在他卻不同以往,呂崇文身邊就是個是非之地,他要離開那裏。
一路回了房間,呂言挪過桌子,頂著門,將其餘三瓶丹藥收好,拿出一隻來,打開木塞,倒出十顆玉白色的丹丸。
丹丸約有拇指大小,無色無味,在陽光的照射下光潔透亮,仿佛玉珠一般,麵色沉靜地端詳了一會兒,呂言將其餘九顆收起,隻留一顆,仰首吞入口中。
明白不能浪費,忙盤膝打坐,丹藥化開,如若暖流,隨著他運行《通靈經》,遊走在全身經脈,徐徐散入四肢百骸。
和前幾****服用的那顆丹丸不同,在呂言的察覺當中,這道暖流比起平日裏打坐修行粗壯一些,但與黑衣人所給丹丸一比,卻又螢火之於皓月。
打坐半天,已是日上中天,雖然藥力尚未用盡,但腹中空空,實在忍耐不住。
挪開堵門的桌子,拿了碗筷便直奔廚房而去。
廚房這塊地兒,呂言甚是熟悉,他剛進呂府之時便是在這兒當了幾年雜役,平日裏打打雜、做些邊角料的活。
呂言前腳剛進廚房,就聽裏麵穿出陣陣呼和聲,心下也不覺有異。
在廚房勞累是勞累點,但大廚們卻也輕鬆的緊,平日裏的山珍海味或者珍惜野味,都能隨手吃點,縱是管事的瞅見了,也有話說,做菜還能不嚐嚐味兒?可謂是個肥差,因此少不得找些樂子。
進了廚房,呂言搭眼一瞅,七八個人坐在中間正在賭骰子,外麵圍了呼啦啦不少雜役。
呂府家大業大,幾百張嘴,光大鍋就十來口,廚房上下林林總總的有二十來號人。
見他進來,屋內先是吵鬧了一陣,不知是說了句:“言哥兒來了”。
在座的登時一靜,若在以往,一個個都會迎上來攀談幾句,好飯好菜的招呼著,在廚房裏幹的都知道呂言的脾性。
當初呂言在廚房打雜時有個大廚看他不順眼,動不動就拳打腳踢,後來呂言到了呂崇文身邊,沒幾天就找了個由頭將他打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