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斛老道運用元素追蹤之法,一路上隨著臨淵十分波動得頻繁的水元素離開了玄清門,最後到了之前那無垠之境與上清界的交界處,那水元素在此處不停地徘徊往返起來。
“臨淵小兔崽砸!給老子站住!”
白斛騎著黑掃帚直直地朝著地麵上俯衝而下,揮手就是一個纏風束縛術,將以水元素隱匿起來的臨淵捆了起來。
“師父。”臨淵狼狽地看了白斛老道一眼,有飛快地避開對方惱怒又探尋的視線。
他明白,自己選擇聞人燼,對師父便沒有盡到應該盡的義務。不論是白斛老道還是玄清門,他都心存歉疚,但也唯有心存歉疚罷了。
因為無論怎樣,他對聞人燼無法放棄。
“私自下山,膽子大了你!快跟老子回去!”白斛老道瞪眼粗聲道。
“抱歉,師父我不能和你回去。”臨淵苦笑:“我得去找聞人燼。”
“聞人燼?聞人燼那小子管你何事?”白斛皺眉道:“老夫懂得幾分命理之術,那小子眉眼帶煞,雖然天資驚人,但一看就是一天煞孤星、命薄之像,跟著他十有八九會走黴運的,臨淵你小子哪根筋不對,何必搭理那天道命衰的人?”
“天道?”臨淵沒有什麼表情地伸出了自己的手,而後突然間似是開懷地笑了笑:“師父,天道輪回,命數因果,冥冥之中皆有定數。而我……臨淵的這條命,是聞人燼換來的,便是逆天而行,我也定要與他同行。”
眉間隱隱地道字印結再次閃爍浮現,淡淡地金色光芒縈繞在臨淵周遭,仿佛是在與什麼相互呼應一般。
“師父,臨淵的道和欲……皆為聞人燼一人爾!便是下了輪回,聞人燼這三個字已成為靈魂烙印的本能之事,不論自身還是外力,皆無忘卻更改的可能。”
“道心……?”白斛老道閱曆豐富又自帶一雙火眼金睛,頓時辨認出臨淵額頭印結的來曆,大駭道:“你怎麼……不行……不行……”
白斛眼神閃爍了一下,而後背過身去:“為什麼你會是道心……若是如此,臨淵,你反不能回玄清門了。”
臨淵抬起頭來,訝然地看著白斛老道:“師父?”
“若是掌門知曉此事”白斛沉默了一會兒,想起之前掌門臨走前對臨淵古怪的態度:“玉虛子掌門雖然正直,但為了不讓道心落在他人之手,必定會限製你的人身自由,必要時或許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犧牲你也是可能的。雖然我很清楚比起犧牲他人掌門更願意犧牲自己……”
臨淵的喉結滾了滾,看著白斛老道的眼神有些黯淡。
“但你是我徒弟,我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被禁錮而無任何作為。”白斛苦笑道,將手中的一黑漆漆的物體遞給了臨淵:“這上麵有我的精神烙印,能替你抵擋住三次化神期高手的攻擊,若是用完了,再偷偷於每月末時找我。如果那時,還能瞞住玉虛子掌門的話。”
“師……”臨淵身體猛地一震,他抿了抿唇,握住那黑色寶器的手輕微地顫抖了一下。
“你走吧,去找聞人燼,他在這永夜深淵之底。那其中妖獸環伺,可謂是凶險至極。即便生還幾率低下,但如若你們能脫身,便是徹底蛻變到超越眾人的時機了。”
“師父!”臨淵定定地看了白斛老道一眼,而後雙膝跪地,給白斛老道磕了三個響頭。
“罷了,你快走吧,玉虛子若是來尋,要抓你回來輕而易舉。希望到時你能成長到足夠逃命……”白斛老道心情複雜的看了臨淵一眼,“沒想到這最後,我依然和那死道清做了同樣的選擇……真是不甘心。”
……
永夜深淵,顧名思義便是日光無法照耀到的深淵。其大致分布於無垠之境與上清界之間狹長地帶。而深淵之底則是地緣廣闊的、妖獸凶名聞名於整個大陸的永夜之森。
一道黑色身影有如利箭一般從高處飛射而下,直直地從裂隙之中墜落而下,以極快地速度下墜,在最後那道黑色身影極其巧妙地借助了兩側山岩的樹枝做緩衝,但仍然重重地摔落進了這永夜之森的一處溪流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