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為半吊子軍迷,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背對敵人就等於送人頭,那些騎兵砍得不要太舒服。
轉過身可能還有一線生機。
當然張言並沒有一絲把握,但至少可以死得不那麼憋屈。
也不知道會不會穿回去……
提著木棍向側方移動,盡量避開騎兵的線路。
越來越近了,一共十騎,一字排開,馬背上的騎士揮舞著鋼刀,興奮的怪叫不停。
張言已經能看清他們的麵孔,以及目光中流露出的殘忍。
追兵顯然不想放過他,分出了一騎,徑直朝他衝來。
那騎兵持刀的右手伸展,熟練的挽個刀花,擺明了要一刀將他梟首。
張言深吸一口氣,右腳後退半步,彎腰曲膝,握緊手裏的木棍。
這根木棍比騎兵的那把刀要長一些,如果直接相撞,他應該能先一步捅到他。
不管怎樣,臨死前總得咬他一口!
他的這副作態讓騎兵有些詫異。
身為邊軍,殺過的逃民多不勝數,這幫泥腿子,隻要被他追上,哪一個不是乖乖的引頸就戮?
這小子居然還想反抗!
就憑那副站都站不穩的小身板,還有那根燒火棍?
嗬!
他本來準備一刀砍下這小子的腦袋,但現在改變主意了。
一人一騎飛速接近,眼看木棍就要捅到騎兵,鋼刀卻從斜下方突然蕩出。
張言隻覺虎口一震,木棍脫手而飛,然後就眼睜睜的看著那把刀掠出一道弧度,砍中他的胸口。
巨大的力道讓他眼前一黑,整個人倒飛而起,重重摔在了地上。
馬上的騎兵哈哈一笑,也不停留,打馬向前麵的難民追去。
先讓他流點血,回頭再慢慢收拾他。
張言躺在雪地裏,吐出一口鮮血,抬手摸向胸口,本就破爛的棉衣被砍出一道長長的豁口,裏麵的傷口深可見骨,鮮血淋漓。
除了傷口的刺痛,還有一股沉悶的痛感,也不知道肋骨斷沒斷。
不過斷沒斷也沒有區別,他已經沒有力氣再爬起來。
張言自嘲:“這算不算史上最短穿越?”
然後,他發現那顆珠子不見了,剛才的那一刀砍斷了掛繩。
“去哪了?”
張言在懷裏翻找,這個疑似金手指的玩意是他最後的希望了。
突然間,腦海轟然震動,下一瞬,他已進入一片混沌空間。
空間隻有一丈方圓,腳下是鬆軟泥土,四周被濃霧籠罩。
正中間的地上,有一株寸許高的小草。
枝幹纖細,隻有兩片嬌嫩的綠葉,淺淺的綠,似乎才剛剛舒展開。
看著這株小草,張言有了一些血脈相連,同為一體的明悟。
“這裏是我的識海。”
“那顆珠子是一粒種子,被一刀砍破,又沾上了我的血,徹底被激活。”
“隻是,這又有什麼用?”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小草泛起一陣微光,一股玄而又玄的能量,從它身上溢出。
張言隻覺得體力開始快速的恢複,連帶著傷口也沒那麼疼了。
短短幾息,他已經恢複到全盛狀態,甚至更加強壯。
反觀那株小草,卻明顯的褪去了綠色,變得枯黃,蔫蔫的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