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前方已經成為煉獄。
吳國邊軍在難民中縱馬肆虐,每一次揮刀,都有一個人倒地。
哀嚎,慘叫,掙紮……
難民們殘缺的屍體鮮血噴灑,將皚皚荒野染出片片淒厲的紅。
一隊楚軍策馬立在邊境線上,遠遠的看著這一幕。
“呸!”領頭的精壯漢子吐出一口唾沫,臉色鐵青的怒罵:“這幫孫子,打仗沒卵用,殺百姓一個比一個狠!”
“隊長。”他身邊的一名軍士按住腰間刀柄:“咱們過去吧,都是娘生爹養,憑什麼給他們這麼殺!”
“閉嘴!”漢子一眼瞪過去:“你想挑起國戰?”
軍士梗起脖子:“不留活口就行,就這幾個廢物,解決他們用不了一柱香,殺完了把屍體拖過來,誰會知道?”
漢子搖搖頭:“說得輕巧,這幫貨逃命的本事你又不是沒見過,萬一跑掉一兩個,就是天大的蔞子。”
軍士咬緊牙關,半晌罵出一句:“狗日的!大王啥時候才肯發兵滅了吳國啊?”
漢子歎了口氣,悶聲道:“打仗是要死人的。”
沒過多久,荒野上的呼喊慘叫歸於平靜,一百多個難民無一幸免,全部倒在了血泊中。
吳國邊軍跳下馬,熟練的割取首級,係上自己的馬鞍。
這些都是他們的軍功。
之前砍倒張言的那名邊軍,騎上馬掉頭而來。
他可沒忘了那個敢於反抗的小子。
馬鞍兩側掛著的人頭,猶自淌著鮮血,滴出一條血路。
到了近處,邊軍跳下馬,從馬背上解下一卷繩索,對躺在地上的張言獰笑道:
“小子,我告訴你,你會死得很慘,我會捆住你的手,把你拖回去。”
“你全身的皮肉都會在地上磨爛,但你不會馬上就死,你會一直被磨到開膛破肚,內髒和腸子全部拖出來……”
他一邊說,一邊慢條斯理的整理繩索,饒有興致的看著張言的臉。
不過他並沒有從張言的臉上看到恐懼和絕望,有的隻是淡漠,那對眸子冷冷的盯著他,像一頭野狼。
邊軍突然感到一股心虛,腳步不由自主的頓了一頓,瞬間又惱羞成怒,上前一腳踢向張言的腦袋。
“瞪你大爺!老子弄死你!”
躺在地上的張言突然動了,翻身曲肘,猛地迎向邊軍踢來的腿。
“嘭!”
堅硬的肘部撞上脆弱的小腿骨,雖然有厚重的棉褲做為緩衝,沒有當場骨折,但劇烈的疼痛還是讓邊軍慘叫出聲。
他抱著小腿單膝後跳兩步,空出一隻手就要拔刀。
張言飛速起身,徑直衝過去,對著他的鼻子砸出一記頭錘。
一聲悶響,鮮血飛濺。
邊軍站立不穩,倒在了地上。
張言跟上,對著他的腦袋狠狠補上一腳,彎下腰,一把抽出他腰間的佩刀,沒有絲毫猶豫,反手捅進他的小腹。
然後握緊刀柄,用力一擰,一拉!
“開膛破肚是吧?老子也會!”
剛才還不可一世的邊軍,此時已是涕淚橫流,疼得蜷縮成一團,他絕望的用手捂著肚子,試圖阻止腸子流出來,卻哪裏捂得住。
轉眼間,腸子就伴著鮮血流淌一地。
張言衝向他的戰馬。
這種傷勢用不著補刀,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