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誌咂巴咂巴嘴,不得不承認薑雲淺所言在理,前世她是被自己弄死的,就算死之前對他還有感情,死後也隻能剩下恨了,她沒有在遇到他的時候一刀宰了他,已經算是她心腸軟了,還有什麼要跟他說嗎?
可又不甘心被薑雲淺冷落,陳文誌憋了半天,問道:“薑雲淺,你就不想知道陳家的典籍在哪兒嗎?”
薑雲淺笑道:“不就是在太夫人那裏了?上次你說過了。”
陳文誌傻眼,雖然因為他自小就用陳家的獨門配方秘練過身體,一般的毒和藥對他效果都有削弱,但上次他被薑雲淺灌了迷幻湯,他還是有那麼一陣子是不記得的,難道那時候就已經把不該說的都說了?
想到蘇羽被解的毒,陳文誌也不會懷疑薑雲淺說謊,歎了口氣,“你既然都知道了,為何還要救我?難道隻是為了向我求證岐王的人品?若是如此,那我就不妨都告訴你,岐王這人雖然也有不少小心思,但此人倒是個值得信任的主子,你跟著他,隻要不像陳家那樣肆無忌憚,倒不怕他會使出兔子狗烹的手段。”
薑雲淺點頭,“我自是信他,不過,你往後有何打算?不論太子是死是活,你往後在大周朝都別想立足了。”
說著,薑雲淺呆了呆,想到陳文誌冒險來到邊城,驚道:“你莫不是要去西秦?”
陳文誌點頭,“大周已無我立錐之地,或許去了西秦還能有我一席之地,海闊天高,我就不信我重活這一世就是為了死的更窩囊。”
薑雲淺問:“那你還想不想殺我了?畢竟這一世你們陳家的滅亡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陳文誌搖頭,“或許之前想殺你想的要紅了眼,可這些日子我想的很明白,陳家的滅亡都是陳家作的孽太多,老天都看不過眼了,前世沒有你推波助瀾,不也滅亡了?反正早散晚散都是散,至少這一世我家阿娘、阿奶還都活著,我好好地活著,還能為陳家傳宗接代,總好過死的一個不剩,與其同你耗到最後,到時大家一起不得好死,不如換個身份重新來過,也不算斷了陳家的香火。”
說著,望著薑雲淺猶豫許久後道:“好歹咱們也算一場夫妻,那麼些年過來,我看你還不錯,要不你還跟著我算了,這輩子我保證不虧待你。”
薑雲淺嚇的險些坐到地上,忙擺手道:“別別,我這輩子真不想跟你綁一根繩上了,你愛禍害誰禍害誰去,反正別找我就成。”
陳文誌歎口氣,似有不甘,最後道:“既然如此,等我病好了就出城去西秦禍害別人了,從此天高路遠,咱們就永不相見了?”
薑雲淺點頭,“成,就永不相見,誰也不礙著誰。”
“成,就這麼說定了。”陳文誌也點頭,“不過,薑雲淺,我還有一件事對不住你,本來不想跟你說了,但想了又想,覺得還是跟你說一聲的好,免得往後你恨我都找不著人。”
薑雲淺道:“若是前世的事就算了,過去就過去了,我半點都不介意。”
“不,是這輩子的事,就是前些日子吧,你們把我抓進蘇守備府,你跟我在蘇羽的屋子裏說的那些話,其實都被蘇嫣聽去了,後來她趁你們沒人注意時將我放了,當時我也是氣昏了腦子,她一問我就說了不少。”
薑雲淺之前也想過蘇嫣為何會放了陳文誌,也想過她到底知道了什麼,卻沒想陳文誌竟然真跟她說了不少,瞪著陳文誌,“你都說了啥?”
陳文誌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就是說前世我跟你是夫妻,你跟顧南私通,偷了陳家典籍,說她跟顧北是夫妻……”
“你這是謊言!”薑雲淺臉氣的都白了,瞪著陳文誌,“你真當我死的早很多事情不知道?前世顧南死的時候咱們進京了嗎?她跟顧北是夫妻?顧北是怎麼死的你不知道?”
陳文誌見薑雲淺麵色越來越猙獰,不敢為自己辯解,隻是低低的聲音道:“我還跟她說你右肩上有個圓形的疤,往後若是想要揭穿你可以以疤為證。”
薑雲淺聽到這裏卻冷靜下來,睨著陳文誌,眼神又高傲又不屑,陳文誌卻鬆了口氣,隻要不衝上來掐死他就成,如今他看的最重的就是這條小命,至少在沒有為陳家留下一個後之前他都不想死。
薑雲淺卻鬆了口氣,隻要陳文誌往後不再胡言亂語,蘇嫣就算想要揭穿她是重生也沒有人證,至於說她右肩上的疤,薑雲淺更不會擔心,就連陳文誌都忘記了,她前世的那個疤可是到了陳家後,被陳夫人虐打時被燭台穿出來的。這輩子她沒有進陳家的門,陳夫人當然就沒有機會再虐打她,她右肩上又豈能留下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