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004(1 / 2)

坐在床上,蓋著紅蓋頭的莫梨諾心裏有點忐忑,在這個天寒地凍的大冬天裏,她的後背居然蒙上了一層薄汗,屋子裏靜悄悄的,隻有蠟燭燃燒的劈啪聲,屋外也是靜悄悄的,隻有風吹過的呼呼聲。沒有歡聲笑語,沒有觥籌交錯,沒有人說祝語,也沒有人觀禮。一身大紅嫁衣的她在這個府邸裏看起來是那麼的另類,那麼的不合群。

“郡主,您累不累,要不奴婢先幫你把鳳冠摘下來吧。”站在旁邊的彩碧看著自家主子硬撐著的嬌小身軀,已經被那些飾物壓得都快撐不住的小身板,卻硬是挺直了腰杆,滿是心疼地說道。

看著眼前的紅一整天了,眼睛都被紮得生疼,從早上天還沒亮就被宮裏的嬤嬤從床上揪起來,又是弄頭發,又是上妝,又是穿嫁衣,折騰了好一會兒。待她已然精疲力盡時,便被蓋上蓋頭塞進花轎裏,一路從皇宮到逸王府,雖已在心中做足了準備,但是他的做法還是讓她很是難堪。逸王爺的一句婚事從簡,所以整個逸王府清清淡淡,除了王府裏的下人並沒有其他來賓。好,她無所謂,少了那些賓客,她樂得不用應酬,不用衝著他們笑得臉頰抽筋。吉時已到,新郎卻找不到人,最後卻是他的貼身侍衛傳話,逸王爺在郊外趕不回來,又是他逸王爺的一句話,認為既然王妃是皇上親自賜婚的,那拜天地這些所謂的禮節自然也是可免的,她沒有和他拜過天地便被送進了洞房。好,就像他說的,她已經是皇上公布於天下的逸王妃了,既然他認為拜天地這些是虛禮不要也罷,她慶幸不用行那些繁瑣的禮節。隻是,從白天等到黑夜,頂著好幾斤重的頭飾,身體被包了一層又一層,挺直了身板坐了一天,他卻不聞不問。

他究竟把她置於何地,難道自己真的那麼不堪讓他連看都不來看一眼,既然如此那當初又為何許她諾言,贈她玉佩。她為他舍棄掉的矜持與尊嚴,得來的卻是他的這般待遇,是什麼改變了他們,是他變心了麼?那為何還要答應娶她為妻,隻要他說不,她不會死纏爛打。那天聽到他答應了這場婚禮,她比誰都興奮,她甚至高興得好幾天都睡不著,如今看來,這不過是她的一場獨角戲。

就在莫梨諾等得已經心灰意冷,打算開口允許彩碧幫她把鳳冠先拿下來時,門卻被‘嘭’的一腳踢開,門外的風把火苗吹得搖曳了一下,也讓梨諾嚇了一跳。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頭上的紅蓋頭就被粗魯地扯掉了,勾到頭上的飾品,扯到她的頭發讓她到抽了一口氣,在蓋頭裏蒙了一天的眼睛還沒適應屋裏的光亮,她眯起了眼睛。

“本王的王妃,你我倒是很久未見了。”禦玄逸看著那張因為上了妝而更加美得驚心動魄的臉龐,眼中的溫度又冷了三分,此時的她像是一隻慵懶地眯著眼睛的貓,讓人移不開眼睛。

莫梨諾看著禦玄逸,他變了,變得讓她覺得陌生,以前的他不會用這麼輕佻的語氣同她說話,也不會用這種冷漠中帶著厭惡的眼神看她。

“玄逸哥哥。”她以為她還是可以這樣叫他,卻不料……

他緊緊地捏著她的下巴,手中的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掉一樣,他站著,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鄙夷地說道:“你沒有資格這樣叫本王,從今天開始,你隻是禦玄翎賞賜給本王的一個暖床工具而已,認清你自己的身份。”

他無情的話讓她心寒,隨之身體也跟著發抖,心猶如那風中的落葉,直直地下墜,顫抖的嘴唇連說出的話都變得不連貫,“暖……暖床工具,為……為什麼?”

“為什麼,你居然還好意思問為什麼,不要以為本王不在宮裏就不知道宮裏的事,你不過就是禦玄翎不要的女人,像你這種人盡可夫的女人不替本王暖床,你以為你還能幹嘛,真把自己當王妃了。”看著她因自己的話而變得蒼白的臉色,禦玄逸卻感覺不到應有的快感。

“人盡可夫,暖床工具。”莫梨諾又是哭又是笑地重複著這兩個詞,突然她抬起手一巴掌扇在了禦玄逸帥氣的臉頰上。

禦玄逸想不到柔弱嬌小的她會有勇氣打他,更沒想到她的力氣會這麼大,此時他的臉頰上已經浮現了五個紅紅的手指印,小小的,纖細的。屋裏的長風與彩碧更是驚得下巴都快掉了,特別是長風,打從他跟在王爺身邊就沒看過王爺挨過誰的打,這新來的王妃這結結實實得一巴掌打下去,他都已經不敢再想下去她會有什麼結局。

莫梨諾知道自己的那一巴掌其實就是在火上加油,但是她已經沒有什麼好怕的了,為了他,她不顧廉恥,拋下女子應有的矜持,得來的卻是他的侮辱。

“我不知道王爺為何對我會有這樣的誤解,我莫梨諾自認清清白白,自然不允許被人冤枉,但如果王爺認為梨諾有辱王爺名聲,那就請王爺休了我,也不算是違抗聖旨了。”心髒像是被人用手緊緊地捏著,連呼吸都覺得痛,緊緊地咬著下嘴唇才不會呻吟出聲。

他狠狠地瞪著她,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般,殘忍地說道:“休了你,你想都不用想,放心,本王肯定會好好待你,你給本王的,本王定會十倍百倍的從你身上討回來。”

“你……”想要反駁卻不知道說什麼,有些話就那樣一直哽在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