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天河、樂濤、還有楊玥的媽媽在旁邊看著,聽著劉佳盈和楊玥的對話,心中說不出來是個什麼滋味。古天河蹲下來對楊玥說:“楊玥要乖,聽媽媽的話,離開這裏後,古叔叔幫你找好多好多的大明星,把這上麵都簽滿。”楊玥立即眼睛放出光彩,嘴也張大了,說:“真的?”
古天河點了點頭,說:“真的,古叔叔說的,古叔叔和你拉鉤好麼?”
楊玥笑著拍著手,抬頭對媽媽說:“媽媽,媽媽,古叔叔要幫我找大明星們簽名,古叔叔要幫我。。。”她突然看到媽媽眼中也帶著淚光,疑惑的停了下來,問道:“媽媽,你怎麼了?你怎麼哭了?”
她的媽媽立即蹲了下來,說:“媽媽沒事,古叔叔願意幫你,你快謝謝叔叔。”
“好。”楊玥點了點頭,轉過來對古天河說:“謝謝叔叔。”
在一旁的李海東看著小女孩,不禁搖頭歎了一口氣,小女孩的天真感覺和現在的氣氛實在太不相稱了,自己有一種很強的不真實感。外麵的一切要是都是假的該多好。其實他的感覺在場的所有人又有哪一個沒有呢?李海東也擔心自己的家人情況,但電話打不通,現在就還有希望,畢竟喪屍的行動速度還是有限的,家人不會那麼輕易就。。。李海東不願意想了,歎了一口氣,對古天河說:“古先生,時間到了,我們到會議室去吧。”
古天河又朝那個小女孩笑了一笑,站起身來,朝李海東點頭道:“好,走吧。”
李海東一邊起身,一邊拍了拍手,大聲地說道:“各位,時間到了,請隨我到會議室來。”
於是眾人便在後麵陸陸續續的穿過櫃台往會議室裏麵走去,每個人走的時候,表情都很複雜。
古天河一邊走著,一邊還回頭望了一眼,楊玥在劉佳盈身邊,由劉佳盈照顧著,楊玥的媽媽也進了會議室。還有剛才看到的那個帶孩子的年輕母親,也在推著嬰兒車往會議室走來。
會議室已經被那兩個銀行的女職員簡單布置過了,增加了幾個折疊凳,這樣每一個人都有坐的位置,橢圓形的桌子上已經擺了十幾瓶小瓶的礦泉水飲料,古天河突然意識到李海東的安排還是很妥當的,在這屋內確實比較有正式開會的意味,而在外麵討論就沒有這麼正式。現在,確實需要每一個人都為這個臨時集體更負責大家陸陸續續都就座了,古天河坐在了右邊,樂濤也坐在自己身邊。李海東還有那幾個職員坐在了橢圓會議桌的尖端靠裏的位置,剛才和自己發生衝突的那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坐在了會議室門口不遠的位置。李海東看大家都坐好了,清了清嗓子引起大家的注意,然後說:“長話短說吧,現在外麵的局麵什麼樣大家都看到了,我們在這目前看是安全的,但是這裏沒有糧食,但有充足的飲用水,就是大家麵前的這些礦泉水。”說到這裏,李海東轉頭問身邊的那個年輕一點的女職員,“還有多少?”“四十多瓶。”李海東點了點頭,說:“所以這裏至多隻能呆一陣子,時間再長的話恐怕我們就會餓肚子。“李海東說到這裏頓了一頓,在場的每個人表情都很嚴肅,隻有那個躺在嬰兒車裏的小寶寶,居然在人這麼多的地方睡著了。李海東接著說道:“剛才我與古天河先生商量了一下,覺得目前的局麵下,我們這些人應該群策群力,大家都出出主意,看看接下來應該怎麼辦?是在這裏等待救援,還是用什麼辦法出去。出去的話,目的地是什麼地方?”
這時候,有一個可能有七十多歲,滿臉皺紋的老頭舉了手,李海東看到後,立即客氣地說:“這位老先生,您有什麼要說的,請講。”老頭用蒼老的聲音慢慢說道:“我想告訴你們一聲,我有糖尿病,不能餓,也不能斷藥,可是這裏沒有藥,我也沒帶,我不能在這久待,否則生命會出危險,你們能不能幫我想個辦法?”
會場一陣壓抑的沉默。大家都露出驚恐的眼神,互相看著,但卻沒有一個人說話。
古天河突然把身子往前湊了湊,說:“我有些話想說,大家給點意見。”眾人突然像逮到救命稻草一樣,眼神齊刷刷的聚攏到古天河身上。以前古天河經常上台表演,對大家都盯著自己看還是很習慣的,但今天這些人的眼神中不是那種崇拜,而是一種求生的欲望,讓古天河很不舒服。古天河調整了一下情緒,說:“我覺得,現在我們最急切地任務,是搞明白外麵到底情況如何,也就是到底多少地方在鬧喪屍,這些喪屍是怎麼傳染的,還有是不是會有救援來這,什麼時候救援會來,如果他們很快就能來的話,我們就呆在這裏就可以了,但如果他們來的時間不確定的話,我們就必須自己想辦法。”
眾人小聲議論了一下,有一個年輕的二十出頭的男孩說:“古先生說得對,我們現在先要搞清楚外麵的情況。”
李海東也點了點頭,說:“古先生的話我也讚同,但現在我們也知道,電話不論是手提電話,還是有繩電話,都已經打不出去了,我們怎麼聯係?”
那個楊玥的媽媽突然喊了一句:“我們可以看電視或者廣播。”
現場眾人一陣騷動,古天河也回頭看了一眼樂濤,又看了一眼李海東,腦子裏想的則是:“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古天河不由得很佩服楊玥媽媽的冷靜,開口對李海東說:“你們銀行有沒有能看的電視?”李海東搖了搖頭。“那廣播呢?”李海東還是搖了搖頭。古天河還不死心:“那你們平時怎麼和總部聯係?”“通過網絡,還有專線電話。但他們現在都不通。”古天河聽後感到一陣的煩躁,眾人也都又陷入死一般的沉默,剛出現的一點希望的火光破滅了。
突然古天河又有了主意,說:“剛才電話是不好用,但現在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大家都把自己的電話拿出來,都看一看,萬一誰的電話能聯係外麵了呢?”
眾人聽後,都立即行動起來,把自己的電話拿出來看看是否有奇跡發生。古天河也低頭掏出自己的手機檢查著,上麵仍然顯示著沒有信號。古天河心裏罵了一聲該死,收起電話,看其他人,表情都是失望。大家都把電話收起來了,默不作聲。屋內又陷入那種可怕的沉默。突然一個四十出頭的女人說話了,他說:“你們剛才說我們缺少吃的,還有和外界聯係的方式,我有辦法。”
眾人一下子都把目光集中到他身上。那個女人沒有想到自己一下子會成為焦點,不禁緊張起來,聲音有點不連貫地說:“我是隔壁的超市的老板,”又指著李海東和那幾個銀行職員說,“他們幾個都認識我,經常到我那買東西的。”李海東立即說:“對,他是我們的羅姐。我們很熟。”
羅姐控製了一下自己的緊張情緒,朝李海東笑了一笑,說:“我想如果我們能到我那裏,那樣我的超市裏麵有足夠的食物夠我們這些人吃幾天的了,而且我那還有電視,我們就能看到外麵的消息了。”
古天河和在場的眾人都是眼前一亮,但很快之前那個曾經質疑劉佳盈可能已經被喪屍感染而差一點和古天河發生衝突的那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冷笑了一聲,說:“這不可能,現在我們門口就站著幾個喪屍,我們怎麼能出得去?”說到這裏,又轉頭輕蔑的看著古天河說,“最開始的時候外麵還沒有喪屍時,我們倒是出得去,不過拜這位鼎鼎大名的有愛心的穀先生所賜,不但自己大駕光臨這裏,還把這麼些喪屍也帶過來了,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也是你的影迷?”
古天河聽了之後心裏一陣得不耐煩,但他知道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隻是皺了皺眉頭,什麼也沒有說。那個人見古田河沒有反應,輕蔑的哼了一聲,轉過來仍然對著剛才那個女的說:“而且就算到了你店裏,現在到處都停電,你那有備用電源麼?”羅姐隻好說:“沒有。”那個人一攤手,不耐煩的偏著嘴冷笑著說:“你看,我說對了吧?就算到了他那裏,不過是我們在死之前,能吃幾頓飽飯罷了。那還要有命到他那裏。”
羅姐顯然是被那個人的態度激怒了,聲音抬高了些,說:“我也是一片好意,你有什麼辦法麼?再有就算沒電,電視不能看,但我那還有收音機,可以聽一聽電台,也能知道外麵的消息。”
那個人冷哼一聲,正要在說話,突然外麵傳過來急迫的刹車聲,原來因為停電,整個銀行的冷氣也沒有了,所以銀行的那兩個職員把所有的窗子都打開來了透氣,所以這刹車聲傳過來的特別得真切,而且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一輛汽車經過了。古天河和樂濤正好在窗子旁邊坐著,聽到聲音,趕忙站起來看是什麼情況,其他人也都湊到窗前看著外麵。隻見一輛紅色的淩誌越野車隨著一聲尖厲的刹車聲猛然停了下來,應該是司機看到先前古天河住的酒店那個方向很多喪屍,知道不能再前進了。而這時後麵也有喪屍湊了上來,淩誌原地站了一會,突然伴隨著輪胎的嘯叫和發動機的轟鳴急速起動起來,向後猛得到了過去,結結實實的撞上了一個喪屍,咚的一聲悶響,喪屍被彈的橫飛起來,直接摔倒人行道上,發出骨頭裂開的恐怖聲音,而那個車子並沒有就此減速,而是繼續急速的向後倒著,又把一個喪屍咚的一聲給硬生生撞倒,淩誌還是沒有停下來,繼續往後猛倒著車,直到撞上後麵的人行道欄杆,才停了下來,司機又猛然加速向前麵衝去,而他前麵的喪屍根本不知道害怕,直接對著車頭就快走過去,結果又被淩誌車撞倒,結結實實的躺在地上,淩誌車直接從那個喪屍的身子上壓了過去,車被彈了起來,再加上方向打反了,車子一下子失控了,兩個輪胎離開地麵,車子整個傾斜起來,差一點翻過來,司機連忙拚命向相反方向打方向,結果車子是控製過來,但車子急速朝人行道衝了過去,馬上就要撞到欄杆,司機再急速調整方向,車子歪歪扭扭的幾次急轉向後,突然又撞上一個擋在前麵的喪屍,喪屍直接被卡在了前保險杠上,司機不知是看不到路,還是車子已經失去了控製,之後車子的方向再也沒變,直接往前衝去,直到撞進了一個據銀行有大概五十多米的公共汽車站裏,然後車子熄火了。
司機又嚐試著打了兩次火,可是隻有起動機的聲音,車子卻無法發動起來。這時後麵和附近的喪屍應該是都看到他了,都向那個車的方向聚攏過來。司機一看不好,趕忙打開車門,便開始向銀行這條街跑過來。古天河一看這種情況,連忙對樂濤說:“我下去給他開門,你喊他告訴他進銀行來。”樂濤猶豫的看著古天河,沒有出聲。古天河沒有注意到樂濤的反應,連忙向外麵跑去,出了會議室,跑過櫃台,跑過前廳,跑下樓梯,終於看到那個卷簾門的控製按鈕,古天河用最快的速度拍了一下那個按鈕,剛想蹲下來看看情況,突然一個人把他從後麵推了一下,古天河站立不住,一下子往前踉蹌了幾步,咣的一聲重重的撞在了門上。這時候上麵的樂濤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按照古天河的吩咐向那個跑出來的司機喊道:“快進銀行來,我們再給你開門了,就是那個鐵門。”那個人聽到樂濤說話,一邊跑著抬頭看了樂濤一眼,又回頭看了一眼跟過來的喪屍,還離得很遠,又看了一下銀行下麵的鐵門,便朝銀行的方向跑了過來。這邊古天河剛剛站穩,就感到鐵門已經被人按停了,不再上升,古天河一看,正是剛才那個侮辱自己的男人,古天河說:“你在幹什麼?那個人就在外麵,趕快開門救他!”那個人狠狠瞪著古天河,同時一隻手護住那個控製鐵門的按鈕,說:“不行,喪屍離他太近了,要是讓他進來,喪屍也會進來,我們就都完了,剛才你就差點害了我們大家,現在不能讓錯誤再來一次。”古天河正想再說,突然大門想起了急切的砸門聲,同時有聲音在外麵大喊:“我不是喪屍,我是活人!快開門,快開門讓我進去。”古天河一看來不及和那個人爭辯了,一下子衝了過去,一手拉住那個人往一邊拽去,一邊再拍那個按鈕,不過這次卷簾門是往下走的,外麵的那個人還在拚命的拍打著鐵門,一邊聲嘶力竭的拚命喊著:“救命,求求你,快開門。”等古天河反應過來,想再按那個按鈕,那個阻止古天河的人已經重新起身,一下子向前搶了過來,用全身的重量一下子把古天河壓倒在地麵上,外麵的人這時突然傳來驚恐的啊的一聲慘叫,然後就是腳步跑遠的聲音。古天河和那個人都聽到了,古天河知道來不及救那個人了,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憤怒的望著那個人,憤怒的咆哮說:“你這樣做是會害了他的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那個人也喘著氣,冷冷的看著古天河,突然露出一絲輕蔑的微笑出來,哼了一聲,站了起來,說:“我不能讓你為了救他,把我們全都害了。你要是想要救他,可以呀,你大可以自己出去逞英雄去,但不要想拿我們當墊背的。”古天河也站了起來,憤怒的瞪著那個男人,突然想起來不知道外麵那個人怎麼樣了,厭惡的看著那個人說:“你這麼冷血,一定會有報應。”說完,一把推開那個人,快步跑上樓去。
古天河跑到大廳的時候,看到劉佳盈已經站了起來,也在看著外麵,劉佳盈身旁的楊玥還搞不出清楚出了什麼事情,窗子太高,他也看不到外麵,看到古天河上來,變指著古天河拉著劉佳盈的衣角說:“阿姨,古叔叔來了。”劉佳盈轉頭看著古天河,古天河關切地問:“你看到下麵剛才的那個人了麼?他怎麼樣了?”劉佳盈麵無表情,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驚恐的神色,指著他們來時古天河住過的那個賓館的方向,說:“他在哪。”
古天河跑到窗戶前麵,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個人還在奔跑,後麵有很多喪屍在追他,雖然速度不快,但把後路都已經封死了。而前麵呢?也有很多喪屍已經看到他了,也在朝他的方向湧過來,那個人努力的,或者說絕望的在他前麵那些喪屍和喪屍之間的越來越小的空隙中拚命而徒勞的向前跑著,但隨著前麵喪屍的聚攏,他被抓到隻是個時間的問題,已經沒有可能生還了。古天河心都抽緊了,呆呆的看著那個人突然被一個喪屍給抓住了胳膊,但他努力地向前一抽,胳膊抽回來了,但應該是負傷了,胳膊再也抬不起來,突然又一隻喪屍抓住他的外套,他用力一扯,卻沒有扯脫,喪屍再一用力拽他,他差點跌倒,動作慢了一慢,立即四周的喪屍便都湧了上來,那個人發出幾聲讓人寒毛直豎的慘叫聲,便被喪屍圍攏在中間,再也看不到了,隻看到很多喪屍在那低下了頭,在吃那個人。古天河一下子眼淚就出來了,自己的失誤,轉瞬之間一個人的生命就消失了,原本自己是有希望把他救下來的。這時候樂濤也過來了,看到古天河便問他說:“天哥,怎麼沒給他開門?”古天河煩躁的用手握成拳頭,狠命捶了一下窗台,手很疼,但那種懊惱的感覺一點都沒有消失。這時候那個男人也上來了,古天河看到了,抑製不住衝動的一下子朝那個人撲去,同時拳頭也舉了起來,那個男人看古天河怒衝衝的衝過來,當時就呆住了,被古天河重重的打了一拳。一下子跪倒了地上。樂濤和其他人看古天河的舉動,立即跑過來把古天河給拉開。樂濤又要過去扶那個人,古天河看了憤怒的大聲喊道:“樂濤!不要碰他!”樂濤當時就呆住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個人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站了起來,用那種挑釁的眼神冷冷看著古天河,說:“你應該知道,我這麼做是對的。”
古天河一聽這話,血又湧了上來,拚命的想掙脫別人的阻擋,上去再給他一拳。但被幾個人抓住了,沒有成功。古天河狠狠地冷冷的指著那個人說:“那個人已經死了,你看到了麼?那個人已經被喪屍咬死了!”古天河喘著粗氣,聲音越來越大,“那個人是被你害死的,是被你害死的,本來他可以不死,你知道麼?他本來可以不死!就因為你,現在她被那些喪屍活活給咬死了!”
在場的眾人搞不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都驚恐的,沉默著看著事情的發展。古天河知道多說也沒有什麼用處,推開拉住他的那幾個人,狠狠再瞪了那個人一眼,憤怒的轉身走回到劉佳盈那邊,眼睛望著窗外的天空,奴隸的調整著自己的情緒。突然眼淚就流出來了,古天河覺得那個人的死,自己有責任,那個人被喪屍拽倒,最後被活活咬死的鏡頭,還不停的在古天河的腦海中纏繞。